可越看越觉蹊跷,玄净这是何意?
旁人不敢打搅莳七,却又心里头好奇,皆是纷纷看着她。
莳七走出房门,抬头看了看外头的日色,已是黄昏,可以做法。
她手执桃木枝,在院中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滴了一滴血在里面,口中念念有词。
“因果业障皆有报,孽障,速速出来见我,否则抽筋扒皮,叫你灰飞烟灭!”
不过多时,只见院中的树木渐渐响起飒飒的声音,可却没有半丝风吹过,空中隐隐有呜咽之声,围在院中的众人皆被吓得挤在了一起,骤觉寒意阵阵。
莳七静静的看着圈内的黑雾,渐渐的,那团黑气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只是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神采的双眼空洞骇人,乌黑浓密的长发拖曳及地,指甲狭长。
“为何不去投胎,反而在此害人?”
莳七神色平静,淡淡为看着这厉鬼。
厉鬼低头不语,再抬头时,空洞的双眼流出两行血泪,形容凄惨。
“大人,杀生害命之仇尚未得报,叫我如何安心投胎?”
莳七挑眉,这就是因果报应了?
周围的人见她神色淡然的和一团空气说话,吓得冷汗涔涔。
赶来的定北侯皱眉问道:“公子可是看见了那恶鬼?”
莳七微微颔首,顿时引得围观的丫鬟婆子大惊,纷纷挤在一角不敢动弹。
“杀生害命?愿闻其详。”
厉鬼抬手擦掉脸上的血泪,缓缓开口:“王采晴那毒妇……”
原来,厉鬼名唤沈菡枝,现任定北侯的父亲兼祧两房,沈菡枝就是大房夫人,王采晴是二房夫人,定北侯府是有爵位可世袭的,只要沈菡枝有了儿子,爵位一定是她儿子的,坏就坏在这爵位上,沈菡枝有了身孕之后,王采晴便急了,但是大房管的滴水不漏,根本无从下手。
终于在沈菡枝前往国清寺上香的路上,冲出一帮强盗,掳走了沈菡枝,将她仑女干,腹中子硬生生没了,沈菡枝难受屈辱,咬舌自尽。
“纵然如此,你可知你咬舌自尽要被打入第十四层地狱枉死牢狱,更不要提你杀害了几条无辜的性命,来世是要堕入畜生道的。”
厉鬼声嘶力竭的哭喊:“我知道,可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死的那样惨,一想到王采晴对我做的一切,我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化作鬼面疮也在所不惜!可她太刁钻了,常年佩戴的佛器让我根本无法近身。”
鬼面疮,乃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报复之法,厉鬼将自己化为怨气,与仇人融为一体。
染上鬼面疮之人,日日需承受刮骨之痛,脓疮会遍布全身,直至全身腐烂成白骨也死不了,除非旁人将那人手刃。
莳七听完厉鬼的话,心情有些沉重,她对厉鬼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厉鬼照做,莳七定定的看着她空洞的眼眸,释放一道法力,直直窥探其心。
是真话。
“跟我进去吧。”莳七隐去那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淡淡道。
“多谢大人。”厉鬼几乎是喜极而泣,脸上两行血泪格外刺目。
它知道,眼前这位有着三千年道行的大妖,要帮它报仇了。
它等了六十二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六十九章 和尚,我是你的小狐狸呀(八)
老夫人听着外头的吵闹之声,下意识拨动手中的佛珠。
她身边伺候的嬷嬷疾步而入,低声道:“老夫人,舒公子求见。”
好好的鬼不捉,来找她做什么?
“老夫人,舒公子说有事想问您。”那嬷嬷在外头听了一耳朵,虽然只有少年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可她后背依旧被冷汗浸湿了。
“让他进来吧。”老夫人泰然自若的开口。
莳七缓步进入,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佛龛前的经书下了一道禁制。也许玄净早知事态因果,所以才不肯管的吧,就连这本手抄的经书,也只能将厉鬼挡于屋外而已。
禁制一下,屋内骤然寒意袭人,莳七看了眼她身侧的厉鬼,淡淡开口道:“这件事,我想老夫人应当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老夫人唇角的笑意微微舒平,挥手让屋内的丫鬟婆子全退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莳七、定北侯、老夫人和一厉鬼。
莳七抬手,指尖轻点,一道白光直直刺入厉鬼体内。
老夫人神态平和看着少年,却见少年身侧渐渐显出一个长发及地的年轻女子,老夫人瞳孔骤然紧缩,满是褶皱的手狠狠的掐着手中的佛珠,线一崩断,圆润的佛珠顿时滚了一地。
“沈菡枝!果然是你!”
定北侯也是一阵大惊,连忙上前护在老夫人身前。
厉鬼扬声大笑:“果然是你的好儿子啊!”
“我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都是你这贱妇害死的吧!”老夫人咬牙切齿的恨恨道。
六十二年,她的三个儿子皆未活过二十五岁,四个嫡孙也是早夭的早夭,身死的身死,尤其是她最宠爱的嫡孙自小养在国清寺,竟然被一颗桃核活生生噎死了,只留下一个不足两岁的曾孙。
厉鬼笑声凄厉:“是啊,你害得我儿惨死,害得我那样被人轮番羞辱,我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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