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衍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时气填胸臆坐在太师椅上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方道:“画儿,你说这到底是谁这么缺德陷害你哥哥啊?”
他一向护短,不责怪自己儿子犯法贩卖私盐,反而说正义之士是缺德。
但柳如画当然是和他站在一块儿的,想起先前柳如眉的种种不好,又听说这次哥哥被抓起,赵易是罪魁祸首,便道:“还能有谁?柳如眉呗,大房养的好女儿!”
柳衍一听罪责在她,愤怒中又有些疑惑,便道:“柳如眉?她跟你哥哥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如慎啊?”
柳如画冷笑道:“哥哥那个脾气你您老人家还不知道?一定是在柳如眉面前说了什么得罪她的话了,因此她便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报仇,如今,可叫她找到机会了!”
柳衍这时便被说动了,又问道:“那她和赵易是什么关系啊?”
柳如画添油加醋道:“您别管她跟赵易什么关系了,无非就是男盗女娼之类的,反正,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此事啊,既是赵易所为,就一定跟柳如眉脱不了干系!”
第三百零五章 错抓,是下官有眼无珠
柳衍一怒之下摔了桌上一个颇值钱的绿玉茶盏:“柳如眉看来老实,原来背地里也是这么个蛇蝎心肠,安心算计自己的堂哥。”
原是怒气正涌时顺手扔的,回过神来时却有些心疼,柳衍不由颤巍巍将手伸向地上那些碎片。
柳如画怕碎片割伤了父亲的手,连忙叫下人们过来扫了,提起柳如眉来仍是语气尖酸:“正是,您别小瞧了这妮子,一手好本事,勾搭着外人,反不顾骨肉至亲。父亲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三弟被发配边疆的?”
其实他二人又何尝将柳如眉当过骨肉至亲?从头到尾只想着能不能从她身上占些便宜罢了,如今竟说得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就算柳如画不提,柳衍也想到了三儿子柳如军被发配边疆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房真是吃了柳如眉莫大的亏,对她愈加痛恨不已。
他父女俩在此暗恨柳如眉,但柳如慎的案子却不容耽搁,一会儿仆人们又收拾了几箱子金银过来,送给柳衍查看。
柳衍掀开盒盖一看,都是历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下子眼看就要送给别人,肉痛得不行,可是儿子的性命究竟更是重要,只好仆人们拿布盖上了,一会儿随着自己去官府给那堂上的大人送礼。
柳如画乍一见了这许多金银财物十分不解:“父亲,要给大哥翻案用得了这么多财物打点?”
柳衍叹了口气:“你最精明不过,怎么此时也傻了,爹这哪是在给你哥哥翻案啊?是直接保他出来。这牢里头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哥哥从小和你一样娇生惯养,哪吃得了那个苦。”
柳如画道:“大哥若真的能体谅您这份心思就好了,好过成日家和丫鬟们厮混,如今还混到牢里去了。”
她这么说柳如慎,柳衍听着就不大乐意了,柳如军被发配边疆后,便只有柳如慎这一个儿子陪在身边,虽然不是很安分吗,但柳衍年纪渐渐大了,便格外期望着有个儿子将来能替他养老送终。
柳如画虽然平日在外人面前温婉大方,持家有道,颇给自己长脸,但到底还是个女儿,嫁作他人妇,终归是泼出去的水了。
柳衍这么一想,长叹一声,背过手往外走,方才那几个拿银钱的仆人也就跟在后头。
此时,柳如画虽听出父亲有些偏爱大哥的意思,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父亲一同去狱中保大哥出来。
她刚跟着柳衍走了两步,柳衍便回身瞪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柳如画不明所以道:“和您一块儿去赎大哥啊。”
柳衍挥袖让她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那公堂之上不是女流之辈该去的地方,爹爹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你在家好生待着,等着我的好消息。”
柳如画又感被轻视,面上便怏怏不乐,露出点委屈的神色来,柳衍还未离去,便瞧见她心情似是不好,又安慰了一句:“画儿,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把家看好,我这就去找你那县令要人了。”
他说得没错,柳如慎如今正是被关在县衙的大牢里,还未被提去审问,更未上公堂。
当时赵易虽协助官府把柳如慎给抓了,报了个买卖私盐的罪名,可是这县令其实是个昏聩无能的,办事不力也就罢了,自上任以来就每日思量着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并不存有半点要为百姓做事的心。
也是赵易百密一疏,错信了官府,把人交给衙门后就走了,现下这县令知道牢里刚押进的犯人背景不简单,于是按兵不动,就在大堂里坐着,等着柳如慎家属来赎人。
正合他意,不到一个时辰,柳家就来送银子了,还是柳三爷柳衍亲自带人捧了银子过来的,县令喜滋滋出门迎接,并非真心爱重这位老先生,却是真心爱那银子。
柳衍带着人刚进府门,就见县令大人笑容满面迎了过来,两人眼神一交会,便对双方所想心知肚明。
县令拱手道:“柳四爷大安哪,如今倒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我这小小县衙了?”
因为柳家老太爷原是大周朝的丞相,如今虽不在了,却是向来得四方百姓所敬仰的,如今这柳三爷虽无官爵在身,可毕竟大家气度还在,因此即便是这县令也得敬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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