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七娘说着,又有点想干呕,她猛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两月未来,联系起自己最近一系列症状,嗜睡干呕没有食欲,这不都是怀孕的征兆吗。
鱼七娘先前为了正室之位便假装怀孕,这个孩子真是来的恰到好处。她在心里暗想孩儿,不要怪娘心狠,娘真的不想你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柳如慎此时已负手背立,冷言道,“不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你若胆敢有二心,我第一个不饶你。”
鱼七娘扑上去拽住柳如慎的袖子,故意用言语激他,“老爷,妾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老爷好。有二心的不是妾,是他柳如军啊!难道老爷想被世人斥为乱臣贼子吗?”
柳如慎果然如鱼七娘所料,闻言大怒,使劲推开鱼七娘,扯出被鱼七娘握在手里的袖子。鱼七娘趁机摔倒在地,顿时腹中传来一阵阵的坠痛感,感觉有东西往下体流去。
鱼七娘躺在地上,哭着大喊,“老爷,孩子,我们的孩子!”
柳如慎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见鱼七娘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那一片地,急忙将她抱到床上,让参将传军医过来。
军医诊了诊脉,摇头道,“将军恕罪,夫人这一胎,已是保不住了。所幸夫人年轻,没有伤到根本,好生养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小人先去开药了。”
柳如慎听军医这般说,一脸懊悔,心里直怪自己。
鱼七娘见帐内不相干人等都出去了,趁热打铁,抽泣道,“老爷。”
柳如慎连忙过去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鱼七娘道,“妾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是不愿老爷再出事了,纵使老爷怨妾,妾还是希望老爷早日回头。”
柳如慎这次没再发火,只是道自己会考虑的。
几日后,柳如眉收到消息,看到鱼七娘用孩子做计,心中满是复杂之情,但转念一想,可以暂时拖住柳如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三百五十章 父子离心
柳衍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止不住的唉声叹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纸墨笔砚伺候。”
“是的,三老爷。”
铺开宣纸,刷刷的写下几行大字,笔锋一转,又停了下来,又陷入了沉思。
小厮在门前张望了一会,默默的端了一把清茶,送上前:“爷,该断,则断。”
柳衍捧起清茶,泯了一口,哀怨的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说到:“造孽啊,这都是在自寻死路啊!”
又抬笔写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叨:“伴君如伴虎,这可如何使得。”一时没留意,一大滴的墨水滴到宣纸上,真是人不顺的时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与之作对。
碍于时间的紧迫和对儿子的失望,柳衍并不在意那些小细节,待写完信,柳衍整个后背都是冷汗,一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在动弹。
忽闻外面传来声响,仔细一听,全都是请安的声音,柳衍一时间也顾不得墨迹干没干,划拉一下子,就全都胡乱收了起来,奈何还是赶不上年轻人的速度。
柳如军恭敬的走上前,行了个礼,满是喜悦的说道:“父亲,你我二人的好日子可是要到啦!”而后豪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书房里。
柳衍回避似的转过身,摸了一把胡须,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在书架边上徘徊。
柳如军不死心的走上前,拉住柳衍的手,信誓旦旦的怕了拍胸脯说:“父亲,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日后的荣华富贵啊!那可是泼天的富贵,人都可是自私的,别说你不在乎。”
柳衍撇开柳如军的手,复又在柳如军的手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开口:“儿啊,这命里没有的,强求不来,君要臣死臣能不死吗?”
柳如军拍了拍书桌,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父亲,你怎就这般胆小。你老了老了不在乎,可是该想想你的子孙后代吧?”
柳衍不停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腿不停的打颤,一个没留神,差点跌倒在地上。
稳住了心神,可是心里还是发颤,毕竟这等通敌叛国,谋朝篡位的事,就是赌注啊!拿命去赌输赢,赢了就是民间传奇,输了,那就去阴间后悔吧。
如若是孜然一身倒也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这柳家老老小小的性命都要拿去做赌吗?这是要柳家绝了后啊!
柳如军见柳衍不愿与自己扯皮,掰扯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碍于父亲的颜面无可奈何,最后败下阵来,开口:“父亲,那丹青大师的画,就是那副桃林竹树的画,儿子有用。”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在竹筒里找了起来,一副画打开又放下,又拿起另一副,砰的一声,桌子上的画全都被撞了下来。
柳如军有些愧疚,慌乱的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忽的看到宣纸上的柳如慎亲启,好奇的把那份宣纸展平。
柳衍看见柳如军一动不动的犹如雕像般的站在原地,心中一惊,大事不妙啊,这可该如何是好,定是那份给柳如慎的信被发现了。
柳如军耐心的把信一字一句的看完,越看到后方,手也越发的颤抖,到最后几乎稳不住手,宣纸就那样飘落到地面,巧合般的落到柳衍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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