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传话的侍从见赵易的态度这般有礼,自然投桃报李,说话也十分的客气,拱手道,“三少爷,王爷传你过去一趟。”
赵易立马跟着他走了,边走边问道,“可知是因为何事?”
那侍从倒是摇摇头,表示不知,开玩笑道,“小的就是一个传话的,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天机?”
赵易听了这话,配合地笑了笑,又顺嘴抬举了他几句。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
赵易一路上心中都在疑惑,猜想父亲找他过去是因为何事,总不至于是因为这几日请安时说的那些话漏出了破绽,父亲找他过去摊牌吧?赵易越想心里越惴惴不安。
到了那之后,赵易先是恭敬地行礼,“儿子见过父亲。”接着又主动问道,“不知父亲传儿子过来,是为了何事?”
摄政王的面色有些沉重,低声道,“为父记得,再过一段时间是你娘的祭日了吧?”
赵易听摄政王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心情也有点不好,莫名地有点低落,回答道,“是快到了,下月初三。”
摄政王闻言,点点头,用满含欣慰的目光看着赵易,恍若回想起从前的事来,用回忆地语调说道,“岁月不等人啊,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想当年你还是两三岁的垂髫小儿,整日吵着要为父抱,现在倒是长得比为父还高了。”
赵易对于两三岁时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他敢肯定,摄政王向来不宠他,自然不可能有耐心抱他哄他,这突如其来的父子温情他有点承受不来。很明显,他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父亲的年龄段了,有些东西,久久都求而不得,也就不想要了。
赵易不想配合摄政王搞彩衣娱亲这套,特别是还提起了他娘,摄政王方才那一段话,他就更不想接着往下说了。便只管低眉顺目地垂首听着,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摄政王自顾自地说了一会,见赵易连一声附和都没有,不由得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他一个人倒是说不下去了。毕竟他也不是真心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这唯一的看客赵易又不捧场,摄政王便也没了耐心。
摄政王端起茶杯,饮了几口茶水,借以掩盖尴尬的气氛,然后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道,“明日,你去城外的佛寺拜一拜上几炷香吧,去祭奠一下你娘。为父若不是公务缠身,必定与你一同前去。”说完还露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赵易心中不屑,只觉得摄政王太过装模作样,假好心。若是真心实意地想去祭奠亡妻,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何来没空一说?虽然摄政王不去,但他这个要求赵易是无法拒绝的,即使他清楚摄政王的本意必定不是只让他拜佛上香这么简单,但这是给他娘上香,祭奠生母,赵易必定要去。不过不是为摄政王而去,是为他自己去的。
赵易点点头应允了,又问道,“父亲还有别的吩咐吗?”
摄政王摆摆手,说道,“没了,就这一件事,你替为父办好了就行。”还嘱咐道,“你今晚早些休息吧,明日路途不近,还是要早点出发。”
赵易一一应下,然后行礼告辞转身离开。
走到门外,那个先前传话的侍从还走过来问道,“三少爷,小的送你回去吧?”
原来先前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侍从提着灯笼过来传话,赵易直接就跟着走了,也没带小厮。现下赵易手里倒是没灯笼,这黑灯瞎火的,那侍从才说要送他回去。
赵易委婉地拒绝了他,“今夜月色尚好,一路上赏赏月,也不失为一件风雅趣事。”
那侍从也不是那种上赶子讨好别人的人,更何况他已是王爷身边的人,没必要去讨好下一辈,跌份不说,还容易让别人误会,以为他对王爷不忠心。见赵易这般说,便随意地点点头,只是把手里的灯笼递给赵易,体贴道,“三少爷路上小心。”
赵易走到半路上,看到前面隐约有灯火的亮光,似乎还有几个人影正在朝他这边走过来。赵易正好奇是谁呢,待人走近一看,居然是柳如眉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赵易急急走上前去,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说话间,一旁的夏雨极有眼色地接过赵易手中的灯笼。
柳如眉淡淡一笑,关心道,“你走得匆忙,既没带人又没提灯笼,我怕你回来的路上不好走,就想着出来接接你。”说完又补充道,“反正我待在房里也无事做。”
赵易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感动,他突然觉得,柳如眉手中的那个灯笼发出的火光,比夏季正午时分的日光还亮。有这样一个人,一心一意念着你,等着你,他赵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赵易紧紧地握住了柳如眉的手,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与感动,尽量使语气平静下来,说道,“就算我没带,父亲那边肯定也会有灯笼,这么大的摄政王府,怎么会少了我这一个灯笼?”他又嘱咐道,“以后可别这样了,天这么黑路又不好走,万一磕着碰着我可是要心疼死了。”
一旁的春华夏雨二人,听到这话都捂嘴轻声笑了起来,柳如眉听到赵易说这话也有点害羞,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父亲找你去做什么?是吩咐你办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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