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是入夜十分,临近子时,但是司马鹚提前嘱咐了宫人,只要长公主殿里传来了消息,勿论如何,统统要禀报与他。
既已有言在先,宫人得了消息,自然不敢怠慢。
司马鹚赶来得急,也未听宫人的,随意的穿了两件,着人一眼瞧着没有个帝王模样。司马鹚一进来,就直奔司马欣岚所在,激动的差点儿就将司马欣岚揽入怀中,但是忽而念及司马欣岚刚成及笄礼,即便是兄妹,这等亲密的举动终归是不合适的。
临了,司马鹚收回了一只手,转而摸起了司马欣岚的头,甚是欣慰:“欣岚,皇兄可等着你醒了,几日不见你醒来,皇兄着急得很。如今观你无事,皇兄甚喜。”
司马欣岚感受着司马鹚轻缓的触摸,享受着微微眯眼:“我怎么睡了这么些时日我尚且记得,彼时我是太害怕了,倒在了柳妹妹,哦,也就是柳将军的那个女儿,我倒在了她的身上。”
司马鹚自知自己说的是假话,所以心中早有准备,唯一出乎司马鹚预料之的,大抵就是司马欣岚说她记得那时之事了。
这便有些棘手了。
司马鹚正想着措辞,司马欣岚却是自行的岔开了话题。
第七十六章 臣认罪!
“哦,对了皇兄,莫不是有人想加害于欣岚?”司马欣岚忽而想到了自己方才吐血之事,叫林任模凌两可的给糊弄过去了,她可尚未完全信林任。司马欣岚可不曾,这太医面熟着,好似是常常跟在程若泠身后的。
司马欣岚指着地上的血,血经过这段时间,虽未渗进了地面不少,却未完全干却。
司马鹚后知后觉,顺着司马欣岚的指向看去,见到血迹,心中紧张得不得了。毕竟他可是亲口下了指令,着林任去办的这事,但是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怎么会真的吐血呢?
莫不是这林任跟他犟过之后,听不惯他的威胁,对他心存怨恨,怨恨累积之下,就干脆的在给司马欣岚的药中做了手脚?
想了此事可能为林任做的,司马鹚当下就指着林任问:“林任,你做何解?”
“臣不曾做过任何不利长公主之事!”事关自己的名誉性命,林任自是说的满腔正气,况且他也确实没做那事,也没那必要做那些事,徒增麻烦。
这还是司马鹚这几日来,瞧着林任最为正气的时候。颇让司马鹚信服,但是他不能轻饶林任。
彼时司马欣岚的念想还在是否有人给她下了毒上,显然是忘了柳如眉的事儿,为了叫司马欣岚不继续纠结于柳如眉,司马鹚必然要将此事放大,把司马欣岚的精力尽数的引到那上头去。
有了计划,司马鹚满目的不信,一步一步的朝着林任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就是要给林任施压。
林任本是瞧着司马鹚的神色若然,料想司马鹚应当是相信了他的。而下一刻,司马鹚的脸色就“唰”的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就知晓,司马鹚的心中又另有盘算,且这盘算着必然不利于他。
林任有此样的认识,正想着要不要将司马鹚的所作所为抛出来,但是司马欣岚分外疑虑的神色入了他的眼帘,又着他打消了这等念头。没准他这一说,司马鹚又说个什么歪理,三两下就叫司马鹚给掰回来了,说不定还如了司马鹚的意。
且彼时,司马鹚已经到了林任的身前,弓下了身子,低声在林任的耳边轻言:“林任,今日需得你受苦了。你认了罪,去天牢,将朕的口谕带给看管柳如眉的狱头。完了之后,朕会放你归来的。”
说完,司马鹚正了正身子,将周身之威势散到极致,就是在逼林任就犯。
即便如此,林任还是分出了几分的心神去思虑司马鹚的话。指不定,司马鹚的话中就带着圈套。
而事实亦是如此,他若是认了罪,司马鹚以什么名目放他归来?若说司马鹚是皇帝,他愿意做甚么便做甚么。只是事成之后,司马鹚真的会记得将他放出来吗?而不是觉得单单是为了他一个小小太医,如此大费周章不值得,便不去理会他的生死了吗?
“林任!朕念你救长公主有功,才对你如此良善,若你不说出实情,真的罔顾朕对你的信任——”司马鹚招手唤来一名带刀侍卫,抽下了侍卫腰上的佩刀,横在林任的脖子上,“若你真的罔顾了朕对你的信任,朕必将你就地正法!连天牢也免了一程!”
这可不是明着的威胁么?去是死,不去也是死,端看你想如何死,是否想做个享乐鬼!
林任自恃还算个有骨气之人,当下就要朝着司马鹚手上的刀倒下去,自刎了一了百了,总不会牵扯到他的妻儿吧?
就这般的死在司马鹚的手中?林任反复的问自己,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林任忽而想到,既然如此,何不做些益事?譬如去见见那柳将军的女儿……
“臣认罪!”
林任认罪叫司马欣岚大吃一惊,她心中的顾虑本来随着他的僵持一点,却不料林任真会认罪。
就是司马鹚,也是扔下了刀,弯腰将一双手放在林任的肩上,态势有些惶然:“林任,你莫开玩笑,朕只是问你,未曾逼你!”
司马鹚演得当真是难得作假,林任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认罪。
这罪一认,林任的后路算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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