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恐伤慈母意,暗向枕边流。”白欣悦一手托着娇小的花灯,轻声低喃着上面的词句,心下一片悲凉。
这是受到此情此景的影响,还是被白城所累,只觉得眼睛酸涩,风吹过便要落泪。
“要是知道小姐如今过得好,想必三姨娘也会为小姐高兴的。”木兮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白欣悦目不转睛的盯着落在兰花灯架里不停跳跃的烛火,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犹如鬼魅一般。木兮心里一惊,她为何忽然觉得身边凉飕飕的,阴森的让人害怕。
娘,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女儿,顺利的还你我母女一个清白,将那些人欠我们的一一让她们还来。
白欣悦往前倾了倾身子,光洁的水面照出她美丽的倒影,轻轻的将花灯放在水面上,拨动着水面,将它往湖中推去。一圈圈的水波将兰花花灯簇拥着越行越远。
白欣悦一直目送着它离去,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木兮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悄悄的将自己手臂上的披风展开披在她的肩上。
第一次意识到了不管小姐的性情如何清冷,虽从不提起三姨娘但三姨娘在她心里的位置是极重的。
白欣悦一动不动的站在湖边,任由清风拂面,撩起她鬓边的青丝胡乱的在脸上飞舞,木兮就这样静悄悄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走吧。”该回去了,该做的事情,该面对的人和事,她都还是要面对。
木兮难得安静,二人又回到了他们当初分开的地方,又见白子曦他们已经在那等着了。
身后的侍卫丫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与白欣悦脸上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为何这一刻木兮却是怒从心起。
这些人,这些人当真是狼心狗肺。
白欣悦没有心情去搭理他们,也不想去问询他们去了哪些地方,买了哪些东西,又见了什么人,遭遇了什么事情。率先上了马车,吩咐了车夫赶马回府便靠在车壁上假寐。
白子曦等人笑容僵在脸上,半小时后一脸不悦的登上了马车,紧跟着回了府。
白欣悦一下马车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丫鬟准备好了热水,刚要泡澡,就被一阵急促敲门声给打断了。
“何事?”白欣悦轻轻地将外衫拉起。
“小姐,相爷那边来的人让你去正厅,一刻也不能耽误。”
“可问了是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让她过去,可见是出了什么刻不容缓的大事。
白欣悦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事情值得白城这样大张旗鼓的,怎么事情就那么多呢?这次又是谁的手笔。
“没有,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说让小姐赶紧过去。”木兮也很是懊恼,“但听那人的语气,似乎很麻烦。”
白欣悦拉开门,“走吧。”
该来的躲不掉,没有了大夫人的镇压,这帮的女人倒是活跃了起来,不好好的想着如何去抓住白城的宠爱,倒是把我也心思全部动到了她的身上。
白欣悦刚踏进正厅的那一刹那,就感觉无数道目光朝着他望来,面不改色的走到白城面前,福了福身子。眼角的余光扫过正厅除了三房的人,其他人几乎都来了。
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他们这么大阵势,倒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见过父亲,见过祖母。”
“来了啊。”白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白欣悦一时也没有接口。
整个正厅里流动着一种肃然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白城没有开口,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半响之后,白城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下拿出了一个东西来放在手里,问道:“这东西你可认得?”
白欣抬眸,白城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刚刚放出去的那盏花灯,底座上还用装花小楷刻着她的名字,“女儿认得,这盏花灯是女儿亲手扎的。”
“三姐,你也太大逆不道了!”
白欣悦的话音刚落,就叫白子曦从一旁跳了出来,大声的呵斥道。
“五妹这话何意?三姐不明白。”白欣悦有些迷糊的摇了摇头,不解的望着她。
“你还敢装蒜,你都已经亲口承认这盏花灯是你的了,要不是我们看你久去不归去望江亭里寻你,也不会发现这盏花灯,更不会发现你藏在这花灯里那恶毒的心思。”
白子曦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看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了,白欣悦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演技真好,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姐妹情深呢。
“五妹说我祭奠娘亲的事情?”白欣悦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着白城,“这些年来父亲不允许任何人在母亲祭日烧纸,女儿只好在中元节替母亲放上一盏花灯,以示悼念亡母的心情,倘若父亲要责怪女儿受着便是。”
白欣悦垂首屈膝道,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委屈。
“只是祭奠亡母?”白城踌躇一番,再一次问道。
“中元节祭奠逝去的亲人,以灯寄相思,不然还能有什么?”白欣悦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父亲今日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女儿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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