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瑜:……
早知如此,便是八抬大轿去请他,他也绝不会来这一趟的!
但是无奈,如今已经上了贼船,便是想下,也下不去了,他心知自己亲哥是什么样的人,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下次他要是再上套,他就是猪。
下午时候,唐怀瑾果然陪着萧如初去见了师雨浓,一行人去东市逛了一圈,又去了西市,小玩意儿买了一大堆,师景然忙得很,自然是没时间来陪他妹妹,便派了两个小厮跟着,又着意告诫她不许胡乱买东西,惹得师雨浓老大不高兴。
不过她脾性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便又恢复过来,照样高高兴兴的,一行人路过西市市门口,河边杨柳下停了一艘乌蓬小船,一名艄公正站在船边招揽客人。
师雨浓好奇道:“这是做什么?坐船吗?”
她身后一名小厮是常年呆在淮州的,听了这话连忙上前回答:“这是游城的船,小姐倘若有兴趣,也可以去试一试,能转遍整座淮州城呢。”
原来淮州一带,河流极多,水运发达,便是在淮州城内,护城河也是四通八达,有些地方,坐船去倒要比走路快上许多,又兼淮州城常有行人客商往来,在这种情况下,便催生了这一种营生。
师雨浓一听要坐船,便有些犹豫,但是当听说能坐船游城,又生出几分跃跃欲试来,她琢磨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萧如初见她这般,道:“你若是想坐,我们去试试便是,如果适应不了,半途叫那艄公停下来也使得。”
师雨浓眼睛顿时一亮,拍手笑道:“还是萧姐姐有主意。”
既然已经敲定了,那两名小厮便上前去与那艄公交谈,少顷回来,道:“已经妥了,请小姐与几位上船。”
乌篷船不大,只能坐四个人,师雨浓、萧如初与唐怀瑾,再加一个玉缀,正正好,其中一名小厮在岸边招手,道:“小姐只管去便是,等一会船仍旧会回这里来的,小的们在此等候。”
那艄公吆喝一声:“客人们坐稳了,可别胡乱走动。”
萧如初等人应了,艄公拎起长长的竹竿轻轻一点,小船便如一片叶子一般,稳稳地滑了开去,顺着水流,往前面漂去。
淮州城是一座古城了,之前在街上走倒是不觉得,如今在船上看,石栏拱桥,依依杨柳,倒映在水中,如同一幅极其优美的画卷一般,令人忍不住惊叹。
小船行驶而过,带起一阵涟漪,河水清澈澄碧,甚至能看见其中的游鱼,岸旁有女子妇人在浣衣,高声谈笑,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息。
师雨浓感叹道:“淮州城果然漂亮极了。”
艄公哈哈一笑,道:“客人们是从何处来?”
师雨浓答道:“我们是从洛京来的。”
艄公笑道:“洛京我听说过,也是大地方哩!”
萧如初看着他手中的竹篙,一收一点之间,动作稳健熟练,就仿佛那竹篙长在他手上一般,不由好奇问道:“老丈撑船多长时间了?划得真好。”
那艄公笑着答道:“客人谬赞了,小老儿撑船已有十数年了,咱们淮州水路多,大多数人都会游水划船,算不得什么大本事。”
就在这时,他吆喝一声:“前面要转弯了,客人们坐稳当了。”
艄公说完,手中长篙往河中轻轻一点,整条船忽然就微微转了一个方向,顺着河流继续往前行去,岸上长了几棵梅子树,红艳艳的梅子落在了澄碧的河水中,显得尤其漂亮。
岸上有几个孩童在追跑打闹,嘻嘻哈哈的声音隔着河岸传来,十分欢快。
水声潺潺,再往前,河道突然便宽了许多,汇入了另一条大河,那艄公道:“前面便是东码头了,等咱们绕过去西码头,再进城去。”
他说着,便将船撑得快了许多,长篙一点一收,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掠过,萧如初抬眼看去,只见那码头旁边停了许多货船,足足有十数来艘,几乎将整个码头都遮挡住了。
师雨浓咋舌道:“怎么这样多船?”
艄公道:“从前倒是没这样多,只是今年不知怎么,船忽然便多了起来,还都是货船,也不知是哪家商行做得了这样大的生意。”
听了这话,唐怀瑾突然开口问道:“这些船都是一家的么?”
那艄公笑道:“自然是了。”
唐怀瑾又问:“船上也没有标识,样式也不尽相同,老丈是如何看得出来的?”
那艄公嘿了一声,笑道:“客人没撑过船,不知道也是在所难免,咱们天天在这儿过,排在这里的每一艘船,吃水都是一样的深,可见那船上大多装着一样的货物,那些吃水深浅不一定,你看看,船上都是刻了商行的标识,那些就不是一家的了。”
他说着,又道:“不知东码头,便是西码头也是这般呢。”
“他们是在码头上装货吗?”
艄公摇头,道:“不是,这船是从别处驶过来的,只在这里停半日,一般是晚上便走了,估摸着是在漕运司办通行牌儿呢。”
唐怀瑾面上浮现出几分若有所思来,向那艄公道:“可否请老丈把船撑过去瞧一瞧?”
艄公爽朗笑道:“这有什么,客人稍等,我这便过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