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道:“小姐说的有理,奴婢这就过去瞧瞧,请小姐稍待片刻。”
她说着,便转身匆匆往唐府里去了,不多时,便回转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
玉缀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玉露气呼呼道:“奴婢知道今日小姐要回萧府,昨天早上便去了马舍,问他们今日是否有空闲的马车,倘若没有,我们也好另做打算才是,可是他们当初口口声声地告诉奴婢,一定会有的,奴婢这才回去了,谁成想,方才奴婢再去马舍,他们便说没有了!”
说到这里,玉露眼睛都气红了,道:“可是待奴婢跑到马厩处一看,好么,奴婢的眼又不瞎,那正在吃草的不是马,又是什么?”
萧如初顿时了然,道:“他们可说这马是给谁用的?”
玉露撇了撇嘴,道:“奴婢不肯罢休,他们便道,这马是昨儿下午二少夫人那边吩咐要用的,哪有这个道理?谁要用还没个先来后到么?奴婢理论不过,还被轰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委屈地撇着嘴,小声骂道:“奴婢怕耽误事儿,就赶紧回来了,一帮子狗眼看人低的,简直就是欺负人!”
可不就是欺负她们么?萧如初面上若有所思,道:“眼下看来,只能先去租一辆马车了,此事待回来再说。”
玉缀道:“那奴婢赶紧去看看。”
她还没走几步,便有一辆马车辚辚从青石砖的路上驶过来,马蹄声嗒嗒急促响起,萧如初连忙扯住她:“小心!”
几乎是毫厘之差,玉缀就要被那马车撞倒,玉露尖叫一声,连忙扑过去查看,虽然萧如初的动作快,但是玉缀的手肘还是被马车角刮到了,几乎抬不起来,口里嘶嘶抽着凉气,可见是疼的紧了。
萧如初打眼一看,车身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唐府标识,她的神色当时便沉了下来。
那马车没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车里传出一个耳熟的妇人声音:“怎么停下了?”
随即小厮的话传来:“似乎是撞着人了。”
妇人问道:“撞着谁了?”
另有男子声音不耐烦插进来道:“管那么多作甚?撞死了没?没撞死就继续走啊!”
那小厮弱弱答道:“小的方才瞧了一眼,似乎是三少夫人。”
车里顿时沉默了,就在这时,车壁被轻轻叩响了,那车帘儿一掀,露出一张姣好精致的脸来,果然是谢氏,见着萧如初,娇笑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弟妹呀,弟妹这是要往哪里去?”
萧如初神色不动,道:“二嫂嫂的马车撞着我们了。”
谢氏先是一愣,尔后哎呀一声,开口便骂那驾马车的小厮:“眼珠子长在脑袋后边了么?怎么连个马车都驾不好?撞着了三弟妹,你拿命都不够填的!”
那小厮噤若寒蝉,脸色发白,不敢说话,唐怀瑛道:“说这些顶什么用?你起开!”
谢氏脸上一僵,抿了抿唇,果然挪开了位置,唐怀瑛那张脸便挤到了车窗口,对萧如初热切笑道:“可撞着三弟妹哪儿了?”
萧如初望着他,道:“倒是没撞我哪儿,撞着我的婢女了。”
唐怀瑛看了看一旁捧着手肘的玉缀,道:“三弟妹这是要回娘家归宁?”
“正是呢,”萧如初继续道:“马车撞了人,二哥不说些什么?”
闻言,唐怀瑛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没明白过来,过了一会才道:“对不住弟妹了,这驾马的小厮今儿想是眼神不好使,没瞧着弟妹在这里,那弟妹看着,要二哥怎生个做法,才能息怒呢?”
他面上笑容晏晏,仿佛是十分的有风度一般,萧如初道:“也并不必二哥如何,只需同我这婢女致一句歉,便可以了。”
“向一个下人道歉?!”谢氏特有的尖细声音传来,语气中是不可置信和怒气,紧接着便冷笑道:“又没撞死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唐怀瑛也是皱了眉,居高临下地望着萧如初,道:“我今日不道歉,你又如何?”
萧如初脸色微微沉下来,道:“二哥要这么着,我也没有办法,今儿是我回府归宁的日子,二哥要是能从这里过去了,我今儿也就没法回娘家了,日后倘若府里夫人老爷老太太怪罪下来,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唐怀瑛听罢这话,先是不解,待前面传来小厮的声音迟疑道:“二少爷,三少夫人她……”
唐怀瑛与谢氏立刻一把掀起车帘,往前一看,好么,一溜儿绑着红绸的礼品正大喇喇地搁在路中间,倘若他们的马车要从这路上过去,那礼品肯定要被马车轧坏的。
谢氏铁青着一张脸,咬牙骂道:“你不会把它们都拿开么?!蠢货!”
不等那小厮答话,萧如初便从容道:“谁敢动我的东西?按唐府的家训来说,新娘子带回娘家归宁的礼,除了她自个儿院里的人,谁也不能动的,尤其是外男。”
这下唐怀瑛的面色也黑了,低声问谢氏道:“还有这规矩?”
谢氏一噎,她大字不识几个,那么厚一叠的家训哪里看得完?粗粗翻了几页已经是了不得了,如今萧如初说起来,她一个字儿都挤不出来,只得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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