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阮青杳一脸纳闷,抬手抓了二哥的手放下,摇头摇得珠花脆响,“我没生病啊。”
阮致渊将雅间打量两眼,问她:“皇上走了吗?”
皇上啊……
阮青杳下意识点了下头,突然间小鼓就敲得更加厉害了。
而且鼓点与她之前担心紧张时的每一回都不同。敲着敲着,就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拉扯着面前二哥衣袖,咬唇委屈巴巴道:“完了……小鼓好像坏掉了!”
阮泽塘:“……”
阮致渊:“啊?什么?”
……
聚行楼的这一闹事情不小,在市井里头谈论的多了,朝臣勋贵之中便也都有所耳闻。
不过即便其中牵扯进了兵部侍郎与他儿子,但管他是打起来还是醉酒摔下来,那都算不得什么事。
起初也并没有什么人去在意。
直到过了两日,李侍郎因办事不力,未尽到职责,而被皇上揪了几处错。御口一句还当再磨砺磨砺,就被连降三等成了个小小的兵部主事。
众官员这才琢磨出几分蹊跷来。
散朝回去后各家都差出人去,查了当日聚行楼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李王杨家三子,在聚行楼中恶语中伤阮家,出言侮辱阮大人,结果被皇上给听见的消息就在私下传了起来。
而且据说当时皇上的身边,跟着的就是那阮家姑娘。李元成讥讽诋毁了阮家几句,结果就祸从口出摔下楼断了腿。
李侍郎转眼被贬了职。
这皇上的意思,就值得众人好好揣摩一番了。
再过了两日,官员中又传,道那杨侍讲与王祭酒得知此事,连夜将儿子送出了京去,丢去老家或外庄,唯恐慢上一步,就与那李侍郎一样受了牵连。
当日之事便更加证实。
于是一夜之间,望京城中先前那些关于阮家,关于阮青杳的流言蜚语瞬间销声匿迹。
而那些曾浇过一把油的皆心有惶惶,争抢着带头去急转京中的恶语风言。
之前皇上未曾言及,而阮大人为国身受重伤,众臣们内心当真惋惜也好,少了竞力暗中窃喜也罢,面上功夫过得去也就成了。
至于那些私底下的儿女闲话,不过玩闹也就随之任之。
但既然现在皇上表了态,那他们自然也得作出姿态来。
于是顷刻间齐家就被推在了火架上烤。
先有攀权附利在前,再有背信弃义在后,绝情无义扒高踩低,更过分的是还恶意污阮家姑娘的名声!
阮姑娘当真可怜呐。
而齐家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在忙着向阮家示好的时候,傅公公这边则差人张罗着别的事情。
不消几日出了结果,他便抱着册子入了勤政殿。
郑衍仍在忙碌政事,傅公公不敢出声打扰,拿着册子远远侍立在一旁。
这本册子里的,便是皇上吩咐的,替阮姑娘甄选的京中适龄未娶妻的公子画像与家世品行。
陛下重视此事,底下也自然不敢怠慢,能挑在这里头的男子,那都是望京城中家世样貌品性的上乘之选。
大内侍怀里揣着这么一份,又看着龙案后奋笔疾书年轻勤勉的君王,禁不住在心里好一番感慨。
命人筛选,等着要挑看男子而不是秀女的帝王,算起来陛下也是头一位了。
陛下虽还年轻,但也早早便到了可册立后宫的时候。只是如今这后宫依旧空无一人,不仅是他这做内侍的着急,满朝文武也都着急的很。
每过一阵,请求皇上立妃立后的奏书总要上来那么几本。
只是皇上从来没有上过心。
他傅德永自陛下幼时登基时起,便一直随伺在身旁,心底也知皇上在识人之事上,与旁人有些不同。
大抵也就是因为这个,陛下一直无意册立后宫。
但他看着皇上长大,幼时苦学为君之道,亲政后终日为国事民生操心,他到底也心疼陛下身边一直没有一个知冷热的人。
就说今日这事,若陛下后宫有人,这替臣子之女选夫的事自然也是交由后宫嫔妃去办的。
哪用得着陛下百忙之中还来操心此事。
“傅德永?”郑衍已搁了笔,叫了边上大内侍一声,却见傅德永发起呆不知在想什么,便又喊了他一声。
傅德永这才听见,赶紧小步上前躬身:“皇上。”
“你会恍神可不常见,在想什么呢。”郑衍合上桌上案卷,随口打趣他道。
傅德永讪讪笑道:“奴婢在想皇上仁德,体恤臣子,还要劳心亲自替臣子选婿。”说着他上前将手中名册呈了过去。
“陛下,望京城中合适的男子都在这了。”
郑衍每日国事不断,这才想起之前他曾命人替那小姑娘核选夫家一事。
他稍稍一想,脑中便不由蹦出了阮青杳一副垂首乖巧的样子。
嘴角不自觉一勾,就动手翻开了名册。
第一个是户部尚书之子,郑衍仔细对着画像瞧了瞧,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长得倒还行,但不知是否是画师的缘故,眉目之中似乎稍显肃厉……阮家那小姑娘胆子不大,这样子的,她会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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