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总是在撩我_柚介【完结+番外】(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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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湛看着姜沅略有些羞赧地收回了目光,不觉好笑,也收回了视线。他虽名义上还是太学的学生,实际上每年来这里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今日是有事找人,方才来此。

  任策也不喜欢来。尤其是和谢湛一起。他也是好相貌好气度,却是没有谢湛这般的人气,一个人来去自如倒也方便。但是和谢湛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周围定然会围着一圈人,无论去哪都是这样,实在是令人懊恼。

  谢湛没一会儿就离开了,留二楼诸位女客甚是意兴阑珊。

  上午第二堂课是词赋。姜沅前世最擅长的,也是张伶月授课。

  虽然重生后姜沅有意逼着自己多读些圣贤书,但她对这些“旁门左道”的喜爱却是打骨子里来的。许久未曾读过诗词,读来从前那种熟悉的感受再度袭来。

  她还记得前世为了其中一首诗的韵脚,在信笺里和王衍讨论了大半年,两人各持己见,最后也没得出个什么来。

  姜沅很是怀念。

  诗词歌赋一向是被当作辅课,并不得重视,堂上认真对待者又是少半,只剩下姜沅和周慕夏。

  张伶月看着一屋子各干各的贵女,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已是为好几届的女弟子授课,自然知道她们进太学不过是为了嫁人有更好的筹码,日后不管考得如何学得如何,该肆业肆业,该结课结课,走个过场即是。

  不得不说,这些年她留在太学中,眼看一代比一代浮躁。想最初女子获得与男子同等入学的权力,多少女子为之振奋。她刚刚好是第二届,受了上一届前辈的影响,入学者女子大多有志之士,虽说日后的出路还是窄,除了嫁人别无他选,极个别超然出群的或许可以入宫做女官,但到底是能在考场上与男子一决高下。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张伶月不免想起那位神隐已久的长公主,正是她们那届里最出风头的一个人物。才华横溢,气度不凡,容貌亦是惊艳四方。可是后来也同她一样陨落了。夫君战死沙场,女儿落水身亡,之后她消失在了京中,在无人得知她的踪迹。

  有人传说长公主已经自缢身亡了;又有人说长公主跟着一个云游和尚剃度为僧;还有人说长公主和她婆婆一般,守着青灯古卷,看破红尘,了此残生。

  张伶月与长公主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也钦佩她的才学和用功。正是长公主的存在,才有了巾帼不让须眉的传奇。昔日学堂文会,长公主一己之力舌战群雄,将在场诸位青年才俊辩得哑口无言。这样的风度气场,便是当今最负盛名的谢冰卿或许也难以企及。

  张伶月常在想,是否才识并没有那么重要。学堂里现下这些无所事事只盼着年纪一到就嫁人的女学生,反倒比当年痴想着只要努力有朝一日定然可以在朝堂之上与男子平起平坐的她们好活多了,也幸福多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许是年纪大了,想通这些后,张伶月反倒对自己手下的女学生宽容很多,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兢兢业业只盼着她们用功读书。只是眼睁睁看着她们懈怠应付学业,偶尔也会有几分感慨。

  但都不重要了。

  不过虽是这样,张伶月对这一届的女学生还是抱了点小小的期冀,那就是名列榜首的大理寺正卿之女周慕夏。姜沅的文章虽立意更新,手法也老练,但张伶月却更能从周慕夏笔下的只言片语间看到不属于绝大多数女子的某种坚毅和不服输。

  其实单纯入学那两篇文章而言,张伶月更意属于姜沅那篇。但是姜沅那篇太讨巧也太完美,像是一气呵成般水到渠成。周慕夏的文章自也是行云流水,但却几分波折,得来并不如姜沅那样轻易。

  换言之姜沅是那种天赋更好一些的选手,得天独厚,所以不如周慕夏这种后天型的选手有那种吃苦耐劳厚积薄发品质。

  而这种品质,常常让张伶月想到当时的自己和那一群同堂的同窗。

  所以从她第一眼见到周慕夏开始,就悄悄关注她。果然不负她所料,周慕夏与那些浮躁的贵女多有不同,勤勤恳恳,对经学理论抱有一腔热忱。

  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所以不多惊讶。倒是另外一人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姜沅。

  她并不如张伶月预想那样恃才自傲,反而有一种难得谦虚。第一堂课她精神有些不大好,却仍是认真做着笔记。张伶月曾有意去看了一眼,字迹虽潦草,却是把要点都一个不漏地记录在册。课上张伶月有好几次提问,姜沅很少答话,听旁人的论点时却倒是聚精会神。这样一个小姑娘,让人很难将她与那篇的犀利文风联系起来。

  她对姜沅的印象很是改观。至少这孩子很是脚踏实地。

  这一堂词赋课,实际上比正经课还要不被看重。但是据张伶月看来姜沅却是地上一堂要精神几分,读到一些颇有感怀的词句时,尤为全神贯注,仿佛身临其境。

  她觉得这小姑娘挺有灵性。

  下了堂张伶月将姜沅叫了去,给了她好些本《诗词格律》《韵律合编》如此种种的书,又略略叮嘱了她几句,方才离开。

  姜沅拿着书却很是始料不及。前世她对学习不怎么上心,与这位刻板的女西席也不大亲近,这一世却是稀里糊涂入了她的眼,得了她的青睐。

  姜沅抱着书回了屋中,坐在前排的晏绡看她回来,冷哼一声。姜沅只当未闻,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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