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愿意。”晏绡略含娇羞地回答。
那大嬷嬷见事情发展到这种超乎预料的地步,忙是制止:“陛下,这恐怕于理不合——”
完了。
姜沅一听那嬷嬷这样反驳,就心知不好。
许玄这样的人,最是讨厌规矩束缚。若她用其他道理劝服或许还有用,偏偏拿一点。就算许玄原先还不是那么确定,经她这么一说十有八九也成了。
这是姜沅前世与许玄朝夕相处那么些年总结的经验。
果然,听了这话,许玄冷觑她一眼:“这些规矩定来不过是方便行事的,那些规矩再大,难不成能大过朕去?”
大嬷嬷还想再劝什么,许玄却一蹙眉头打断了她:“这宫中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朕做主?”
大嬷嬷额头上已是覆了一层冷汗:“当然是陛下。”
“你既然知道这个理,那便罢了。就依我的话来做。”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不过在正式入宫前她先还由你带着学些规矩。”
大嬷嬷岂敢不应。
定好了这一切,许玄也不想再看晏绡那张脸,摆摆手将她挥退了。晏绡也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就此被召入宫。跪拜谢恩,许玄懒懒应了声,若无其事地扫了一圈殿中的其他人,因都用团扇遮面,是以未发现自己惦念的那一个,不觉有些不高兴,也没耽搁多久就离开了。
看着许玄离去,姜沅松下一口气。
不管许玄处于什么目的,倒是救了那晏绡,毕竟晏绡若是被宫中大嬷嬷赶出去,自也是没有比现在入宫更好的归宿了。
许玄走后晏绡起身,面上的神情比方才还要倨傲。殿内静悄悄的,却是四下震惊。
这就是皇上的品味?
再看那站在中央的晏绡,生的高大、粗笨,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透着一股子的愚蠢气息。唯一出色点的便是她投了个好胎,托生到晏夫人的肚子里。
这样的人竟然被御上钦点,就此入了宫。
不得不说,殿内没有几个是服气的。
晏绡一笑,觑了那大嬷嬷一眼:“如何?嬷嬷可还要罚我?”
大嬷嬷看不上晏绡这幅做派,也想不通许玄为何会钦点了她。但事实如此,她也不好再像之前一样,但也不甘就此服软,只不冷不热道:“姑娘既是陛下亲自挑中的人,我这样的奴才自然是不敢再随意处治了姑娘。只是陛下毕竟留您在我这处学习宫中的礼数规矩,我也不好就此放纵了姑娘,接下来的几天就请姑娘暂且委屈一阵,同殿中的其余姑娘一并学习为人处事,若是做不好了,该怎么罚照样怎么罚,还望晏姑娘谨记了。”说罢还是让几个宫女将晏绡带下去关禁闭。
晏绡见这大嬷嬷是个硬骨头,事到如今还不服软,嗤笑一声,这次倒是没多加反抗就跟着走了。
那大嬷嬷看她那副嚣张得势的模样,也是冷笑。
这般蠢的人,日后成不了什么气候。
殿内的其他人看晏绡一走,顿时议论纷纷,都在埋怨许玄太过于独特的审美。独剩姜沅气定神闲,不为所动。一旁的汪惜月同她说道:“陛下原来这样好看,真不知他看上那晏绡哪点?”
姜沅还没回答,大嬷嬷已是敲了敲戒尺,场面再归肃静。
晚膳用罢,大嬷嬷和薏姑姑打发着各院的姑姑将姑娘们待下去好生安顿,又讲了宫中夜禁的规定,等过了戌末时院门落锁,任凭是谁也不准再随意出入其他各处。姑娘们闻言应了下来,由各院的姑姑带了去。
大嬷嬷忙完这一遭,与薏姑姑两个回了休息的院子,才又派人去后厨取了些热食来用。
屋中燃着火盆,倒也不冷。薏姑姑将其余人等打发出去后,方才与大嬷嬷说道:“那晏家的三姑娘已是确定了要入宫的,是陛下亲谕不说,按照晏家的身份,少说是个嫔,再好一些宫中后位也不是不可。嬷嬷不该再和她置这个气,当服软些的时候,还是服软比较好。”
大嬷嬷听了她这话,冷笑一声:“就这般被一个黄毛小丫头给吓倒,倒是枉费了我在宫中混的这些日子。你且安心,我瞧着那陛下对这三姑娘并不怎么上心,让她入宫也许另有打算。而且她那副嘴脸,不肖多时迟早会被人玩死的。我何必怕这么个东西?”
薏姑姑忙道:“这话嬷嬷要慎言才是。少不得这位刚得了宠,不说以后如何,至少这一阵还是惹不得的,嬷嬷不如先就此低她一头,旁的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况且我看那三姑娘和嬷嬷说得不差,是个没什么头脑的,这样的人最是好哄,您就只当哄着小孩子玩就是了,何须如此较真。”
大嬷嬷冷哼:“这话你别再让我听到第二遍!我在宫中这么些年,还没遇到过这么个不成气候的。若不是今朝陛下不知为何突然选中了她,将她就此赶出了宫,少不得日后如何艰难呢。如今讨巧得了好,也只算她运气。我自是不信她敢拿我做什么筏子。”
薏姑姑听了这话,知道这大嬷嬷怕是已恼了,诺诺的不敢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晏三姑娘没得圣宠时是非好歹全凭你一张嘴断定,这倒是无可厚非,只她现在既然得了这份眷顾,在这般得不知抬举,硬是要鸡蛋往石头上磕,少不得日后吃什么大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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