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音一时间倒是被姜沅这副阵势唬住,轻轻哼了声,与她们二人分道扬镳。
“阿姐,我没有……”待严音走了,陈栀才弱弱地说道。
姜沅没有理会她。
因为前院围了不少看笑话的人,姜沅只好带着陈栀从后门出去。到了清静的地方,姜沅才道:“回了院子里难免人多口杂,你有什么事现在就同我说吧。”
陈栀啜泣起来,委委屈屈的,模样甚是可怜。若是前世的姜沅定然会安慰她,但现在姜沅却是已经腻歪了她这一套,只冷漠地等着她安静下来,并不说什么。
抽抽嗒嗒哭了一阵,见没人来哄,陈栀只得渐渐止了声音。她接过柳绿递过来的帕子擦干了泪痕,方才说道:“这事我是被冤枉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而且对我查出真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姜沅的态度很是不近人情,“罢了。还是我来问你吧。你当真在无人的时候进过那严音的屋子?”
陈栀听她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话,手上的动作不觉顿了一顿。
姜沅看她这副样子,已是知道了答案。她又问:“你去她屋子里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去偷拿人家的首饰?”
“怎会!”陈栀听了她后半句话,急急否认,“我便是个从外地来的小户之女,眼皮子也万不会浅成这样。难不成阿姐也这样误会我?若如此……我倒不如一头磕死在这里,倒省过让人这般的怀疑我!”说着又是用帕子捂住脸哭了起来。
“你若真磕死在这里,不仅不能洗清你所谓的冤屈,倒是让人以为你因为做这种事被人发现而羞愧自缢。到时不只你一人被世人唾弃,就是姜家也会受此连累。”姜沅很冷静地分析,“你若是个知道轻重的,就应该明白现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我说那些话何尝有什么轻薄你的意思,不过是就事论事。我这般认为你有何益处,你我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你若是认不清这一曾,我也无话可说。”
姜沅这话条理分明,句句在理。陈栀听罢也不闹了,老老实实回答道:“晏姑娘的那些头面首饰我当真连碰都没有碰过,我进她那屋,是因为……因为……”说到最后,陈栀有点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
“因为前阵子总听她说起自己有一罐子香粉,说是那香味很好闻,摸得多了甚至能招引来蝴蝶。你也知道严音那个人,她总是因为我身世不好伙同其他几人排挤我,有什么好东西都背着我给别人看。我……我那日提前回来,见她屋子里没人,就想起她给其他人看过的那罐子香粉,一时气不过,想看个究竟,所以才进去了……不过我刚进去就退出来了!真的,我也很后悔这一番莽撞的举动……我原以为没人看见的,倒没想到隔壁屋子的银杏竟然那时在屋里,还给看了去……”说到这里,陈栀羞得满脸通红,又用帕子捂了脸,“我当真是没脸再见人了。”
姜沅继续问道:“那银杏是谁家的丫鬟?”
“我隔壁屋子黄淑然黄姑娘家的。”
黄家?
姜沅略一思忖。这黄家的叔父是她阿耶的手下,素来有所交情,只不过内宅里并不多来往罢了。
“黄姑娘与严姑娘的关系如何?”
陈栀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怎么好。黄姑娘有自己的圈子,平日里与严音并不在一处玩,甚至见了面也彼此之间不说话。”
这倒是奇了怪了。
这时一旁的柳绿插嘴道:“四姑娘,我倒是私下里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不可?你说吧。”
柳绿道:“我听说这黄姑娘与严姑娘以前是极好的朋友,经常在一处顽耍,后来……后来她们似乎是因为一位公子生了间隙,所以彼此之间交了恶。”
原来如此。
姜沅却又想不通了。若是这黄淑然与严音并不对盘,且这黄家又与姜家关系不错,断没有她为此而专门陷害陈栀的道理,难不成这黄淑然和那严音并不是一伙的?那银杏当真只是出于正义才站出来指证的,而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些问题只有见到黄淑然本人才知道了。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姜沅就让柳绿扶着哭到虚脱的陈栀先回去休息了。临走时她叮嘱陈栀,这几天暂时不要见任何人,也轻易不要和她们说任何话,免得又惹出什么是非来。陈栀应了。
姜沅见陈栀走了,方才带着琉璃书烟回去。她走了不久之后,一旁的林子里出来一个人,身穿着月白底莲花暗纹团花宫衣,腰上束着宝蓝色云蟒纹曳撒,脚踏着黑色官靴,手背在身后,拿着一道玉牌。此人面白无须,却是一副好容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从外看却像个二十岁的后生,五官精雕细琢,每一处都精致得挑不出错来。
他看着姜沅远去的地方,眸中带了几分好奇,问道:“这二位是新入宫的秀女?”
旁边一个小内侍回道:“正是。那二位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其中一个是住在熙春堂的姜四姑娘,另一位则是住在秋菊园的陈姑娘。”
“姜四姑娘?”听到这四个字,那人的眼中多了些玩味,“可是我不在宫中时,太后召见入宫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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