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蹙起眉头,有些狐疑。谢湛那般谨慎的人,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她起了疑心:“当真是谢公子请你来的?”
小厮眼睛骨碌碌转着,很是伶俐的一人:“当然,姑娘信我即可。”
谢府也不如表面那般平静,这是姜沅自上次那事得来的结论。她不欲托大,回绝了小厮,只道太晚了,又与谢公子不相熟,有什么事明朝再议。
那小厮还想说什么,书烟寻了院中的人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打发走。
到了深夜,前院忽然传来动静。姜沅这个院子也受到波及。她醒来时书烟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姜沅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闻是前院住着的沈家姑娘落水了。”书烟说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缘由
第二日一早,姜沅去前院探望落水的沈天静。
这一趟动静闹得不小,本已回府的谢夫人都连夜赶来了。谢冰卿自昨晚出事就一直守在这里,面容稍显憔悴些,服饰妆容却仍是未出一处错,打理事情来仍是有条不紊。
这才是真正的贵女风度。姜沅自知比之差远了。
沈天静卧病在床。
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夜半落水,难免受到了惊吓,这才一病不起。
姜沅陪在旁边,与沈天静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子话。沈天静面色苍白,稍有病容,却难折损她的美貌,倒是比平日里的孱弱之态还多几分楚楚可怜之意,云鬓散落枕间,眉头似蹙非蹙,就连姜沅都不禁起了怜惜之心,可见其杀伤力。
“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多打扰你休息了。”姜沅见沈天静有些倦了,很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沈天静也不多挽留,让她身旁的丫鬟小霜将姜沅送出去。
到了前厅,谢冰卿迎来:“原想邀你来此避暑,放松下心情,没料到出了这档子事。”
姜沅宽慰她:“人生本来十有八九不顺心如意,姐姐何须介怀。”
谢冰卿叹了口气,笑得有些勉强。
姜沅倒是佩服谢冰卿,每次遇事都是她这个弱女子一力承担,当真是不容易。
“天静染了风寒,我不愿让你也带了病气去。我着人备了车,下午即送你走。等这些烦心事处理妥当,改日再寻你出来叙旧游玩。”
姜沅自然说好。
谢冰卿笑着摇摇头,对姜沅又多了几分好感:“若是个个都似你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姜沅被夸,难免羞赧:“姐姐谬赞了。”
“时日还早,我们去说些闲话。等天气凉爽些再送你出庄。”
姜沅应下。
谢冰卿挑了处阴凉的院子,命人备了些零嘴吃食,与姜沅聊起昨夜的事。具体经过她们也不知,听闻了消息赶过去时,才知识无风将天静推落水中。
姜沅自来院中就未曾见沈无风露面,知其中定有瓜葛,不过她前世在宫中早就学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曾问及原因,权当没察觉。谢冰卿主动说起,才印证了姜沅的想法。
谢冰卿不免有些发愁:“我愿以为这两位表妹的感情是极好的。”
姜沅劝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姐姐不与她们常住,不知她们间的龃龉也很正常。”
姜沅未说出口的是,谢冰卿这般聪明,焉能一点都觉察不到。只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人最擅长做的事就是自欺欺人。
“现在无风被拘在她的院子里,就等着姑母来看她作何打算了。”谢冰卿道,“只一件蹊跷,问她二人何故生了间隙,竟都缄默不语,这点倒默契。”
之后谢冰卿同姜沅又说了些其他琐事。正聊着,有人来院中禀报,说是谢五少派了人来探望沈姑娘。
谢冰卿与姜沅一道出去。
来人正是那屡次三番见到的小僮儿,姜沅这才知道他叫做阿瞳,自小同谢湛一道长大。
沈天静听闻是谢湛的人,忙起来梳妆打扮一番。只可惜她为了掩饰病容,妆上的厚些,倒是遮掩了病西施的那种美感。
“湛表哥没有回来吗?”尽管沈天静极力矜持着,却仍是难掩饰她对谢湛的热切。
阿瞳是个嘴甜的,油腔滑调:“少爷很是担忧姑娘的身子,只可惜他前些日子又从画庐去了别的地方,一时赶不回来,只得派我来探望一番。”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过是好听些的托词,谁料沈天静却当了真,眼睛一亮,止不住嘴角的笑容,气色瞬时也好了不少。她这样蕙质兰心的姑娘,遇到心上人儿却也如此。
姜沅莫名有种于心不忍之感。
原来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这倒让姜沅好奇起来,谢湛中意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竟是连沈天静这样才貌俱佳的美人都瞧不上的。
姜沅不觉想起作阿飘时听闻的闲言碎语来。
难道……他当真是个断袖?
阿瞳将随礼递给了沈天静身边人。准备离去时,眼尖瞥到了一旁的姜沅,忙嬉皮笑脸来打招呼:“四姑娘也在。”
那语气随意得像是与她极其相熟。
姜沅:……
没想到谢湛那般精明的人竟会有个这样不着调的僮仆。
那边沈天静看向姜沅的眼神已尖利得宛如刀刻。姜沅只得装作没察觉,态度不近不远,与阿瞳寒暄一二,心底只盼着他快些走,别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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