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主子竟以身试毒……
“主子,您要救世子也不该拿自己试毒,我也可……”
“绿意。”慕挽歌出声打断,“喂养结缡蛊的毒血越毒,结缡蛊越有效,而寻常人服下勾魂汤根本活不过一炷香,更别提加上蝎毒了……我与寻常人不同,幼时尝过百毒……不会死的。”
绿意抹了泪,挤出一抹笑,点头,“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准备,待主子您放出的毒血足够喂饱结缡蛊后便能替您自个儿解毒。”
“嗯,是这个理儿。”慕挽歌微微一笑,打起精神,“你去罢。”
绿意应声后转过身,极力挤出的那一定点笑意顿时凝固,心中的担忧不再掩饰,眼底一片濛濛。
为了世子,主子先是在洛王府受尽委屈,此时更是以命相护。
绿意心道:不能再让主子与世子纠缠不清了,往后定要想法子替主子断了这份孽缘。
心事重重的绿意火速下楼,却在堂中与墨隐等人碰上,压在心底那一股邪火一股脑涌了上来,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通。
“洛王府专养一群跟屁虫还是怎地,还阴魂不散了,我家主子昨日起便与洛王府再无相干!”
墨隐并不恼,好脾气地笑了笑,自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在绿意眼前晃了晃。
“爷让我给世子妃送银票。”
绿意一把夺过,翻脸不认人,“行,我会拿给主子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应付这样的状况,墨隐自认为还是游刃有余的,只要保持微笑即可,人家姑娘总不会真的将他们三个大男人扛了扔出去。
爷吩咐办的事若是搞砸了,身为护卫的他们便是失职,还有何颜面回去复命。
绿意挂牵着楼上的主子,这厢便无心思与他们干耗着,正欲越过三人往外走,忽然又停住,侧过身与墨隐相对,细细打量他。
从未被女子如此肆无忌惮盯着瞧的墨隐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道,“瞧我……瞧我做甚?”
绿意嗤笑一声,“想来世子吩咐你们随时听候我家主子的差遣,恰好眼下便需要你们。”
“敢问姑娘有何事差遣我等?”墨隐依旧笑得有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绿意心底的火气稍减,将方才自家主子吩咐办的事,小声交代给墨隐去做。
听完后,墨隐虽不解,却不敢多问,留下一名护卫守候,带着另一名护卫离开了。
绿意回房守着慕挽歌。
不多时,墨隐便将所需之物送来,一套崭新的女装及一把匕首。
而后,墨隐三人在房门外守了近一个时辰,屋内才再次传来响动,只见绿意开门出来,一脸愤懑。
“你们不回王府,守在此处亦毫无意义。”
墨隐依旧赔笑,“我等奉命保护世子妃,世子妃在何处,我等便该在何处。”
“……”绿意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记着主子方才交代的话,她只能克制情绪。
“我家主子抱恙,需备马车方可随你们一同回王府。”
墨隐机敏圆滑,有条不紊地做了妥善安排,命带来的两名护骑慕挽歌与绿意骑来的马回王府,再驾府中的马车来接。
绿意一阵无言,多瞧了墨隐几眼,心下腹诽,不愧是世子爷的心腹,这心机够深的。
将马骑走,是怕主子骑马离开不回洛王府罢。
……
只离开一夜,又回到洛王府的偏院住下,慕挽歌莫名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恍如隔世。
绿意拿了解毒的方子,片刻不敢懈怠,亲自出府抓药,回来后更是守着煎药的炉子寸步不离。
洛王府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煎药这样要紧之事,她不敢假手于人。
慕挽歌身上的毒无法一次清除,需长时间按时服药清除余毒,先是损耗真气,接着又连服两味剧毒,她被折腾得够呛,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
而此时,洛王世子回京途中遭遇暗算身受重伤且命不久矣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
陛下下旨张贴皇榜,遍寻天下名医为世子诊治更是应证了此事。
慕挽歌听完绿意外出探听到的这些市井中茶余饭后的闲谈,意味深长笑了。
“洛王世子若就此殒命,怕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绿意道,“自昨日三个御医来王府替世子诊脉后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世子命不久矣的消息便传开了,只是他们不知,这世上还有妙手回春的主子您。”
慕挽歌摆手,“此次我亦做不到妙手回春了,洛辰脩的伤……唉。”
绿意惊讶,“结缡蛊三日后便可给世子用,主子您何出此言?”
“用上结缡蛊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能续命不假,但我亦不知能续多久。”慕挽歌轻叹一声,将手中以见底的粥碗放回桌上。
“全凭他的造化了,兴许他命不该绝会有奇遇。”
绿意接不上话,静默候在一旁。
……
洛辰脩幽幽睁眼,最先瞧见的便是坐在床前面色苍白的女子。
她方才在替他行针,见他醒来,她便收针。
“阿挽你……可是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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