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夫人这么一说,慕挽歌心下了然,望向沈夫人时,神情凝重。
“小歌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前些日子他去找你,惹你生气了?”沈夫人笑问了一句,只当是孩子间置气。
沈知阑可不就是个长不大的还痛心智么。
慕挽歌摇头笑了笑,“他并未去寻我,况且我在洛王府,他也见不着。”
沈夫人惋惜叹息,“小歌儿可是唯一一个不嫌弃阑儿的姑娘,早前我还想着厚着脸皮上你家提亲,天意弄人,晚了一步,便让洛王府捡了便宜。”
“……”
慕挽歌哭笑不得,她还真不知沈家有这样的心思,此时倒是是洛辰脩早了一步,否则她还得绞尽脑汁想一些委婉且不伤害沈家的话。
沈夫人拉着慕挽歌去了堂屋说话,不多时便察觉屋外有异样。
门口探头探脑的沈知阑被抓现行。
沈夫人温柔出声,语气慈爱,“阑儿,你在屋外鬼鬼祟祟的,小歌儿会生气的。”
慕挽歌笑而不语,望着门口。
沈知阑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进屋,蔫巴地换了一声‘师姐’后便垂首,又忍不住抬眼偷瞄。
这是沈知阑犯错后惯有的举动,沈夫人心下狐疑,心道这痴儿多半又闯祸了。
第20章 开窍
沈知阑一步一顿,时不时抬眼偷瞄,又心虚垂下脑袋。
知子莫若母,况且因长子心智有异于正常孩子,沈夫人对长子比对另外两个儿子还要上心得多,此时见他如此模样,沈夫人确定他确实闯祸了。
瞧这样,怕是与小歌儿有关。
莫非是前些日子外出那几日闯的祸?
也只有那时,阑儿出过门,是阑儿与小歌儿的师兄亲自来接的,说是接去玩几日。
他们那位师兄,曾倒是听阑儿念叨过,但从未谋面,只有前些日子来接阑儿是见过一面。
小歌儿则不同,阑儿带她来过沈家庄数次。
清源山每年皆有一次放弟子下山探亲的机会,为期一个月,几乎每回下山,阑儿便会先将小歌儿‘拐带’来沈家,玩上一两日才会放她回家。
沈夫人其实看出来了,哪里是自家这个痴儿将小歌儿拐带回来,分明是他缠得紧了,又会耍性子,小歌儿不放心,是以送他回家罢了。
在外面,小歌儿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待阑儿的人了。
先前听阑儿说他们的师兄也待他好,如今瞧着,那位师兄怕是……
“阑儿你过来,如实与为娘说,前些日子与你师兄出去玩,可是闯祸了?”沈夫人板着脸对沈知阑招手。
沈知阑怯怯瞧了眼慕挽歌,慢吞吞挪到沈夫人跟前,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不会撒谎。
方才沈夫人的问话,慕挽歌心中已然确定便是楚香寒利用了沈知阑。
她大概也能猜出楚香寒利用沈知阑的用意。
裂心掌伤人,一般人瞧不出什么来的,寻常大夫亦只能诊出是被极强的内劲震伤,这世上也只有两个人能瞧出洛辰脩是被裂心掌所伤。
一个是他们的师父清玄子,余下便是她了。
“师弟,那次师兄接你去了何处游玩?”
慕挽歌神色如常,很有耐心地询问。
沈知阑弱弱应声,实话实说,“师兄带我出京了,他让我穿女装躲起来,待他将仇人引来,我便用裂心掌打那人。”
慕挽歌头疼扶额,果真是师兄做的好事。
他是料定了即便她插手此事,亦会顾及沈知阑,顾及沈家庄,不会说出洛辰脩受伤的真相。
师兄他果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呢。
听完儿子的供述,再观小歌儿的神色,沈夫人心下大惊。
阑儿此次怕是闯了大祸了。
“小歌儿,可是你师兄那仇人不好惹,找上你了?”
慕挽歌先瞧了眼沈知阑,他亦偷瞄她,与她的目光相撞,他又别开脸,固执又别扭地嘟囔,“那人娶了师姐却欺负她,我是替师姐出气,只可惜那人武功比我好,人也比我聪明,我没能一掌打死他,让他逃了……”
“……”
听清楚儿子伤了何人,沈夫人吓得脸都白了,猛地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朝儿子脸上回去,可那双纯澈的眼里满是委屈及惧意,无论如何她也下不去手了,却是痛心疾首。
“你可知闯了天大的祸了,你伤的是洛王府的世子,那是在疆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将军……你、你给我跪下!”
训斥之后,沈夫人便朝沈知阑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沈知阑跪在她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慕挽歌站起身,拦下沈夫人,轻声安抚,“芸姐莫要着急,此事并无人知晓,洛辰脩的伤已无大碍。”
闻言,沈夫人大喜过望,目含期冀,“可是真的,世子他无碍?”
慕挽歌微笑点头,“是真的,他的伤是我治的,亦只有我知是被师弟的裂心掌所伤,我此次来只是想确认此事是否与师弟有关,不会外传的。”
沈夫人又惊又喜,抓着慕挽歌的手腕,感激不已。
“小歌儿,我替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儿子及沈家谢谢你。”
若此事外传,怕不仅仅是洛王爷来追究了,天子震怒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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