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就丢给我一个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先去换,我是说……”
似乎感觉很难以启齿,他索性拽起我的手,将我拉到了茅厕门口,二话不说便走了。
进入了茅厕,翻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一叠被折的整整齐齐的草纸,还有一身衣服。
看到草纸时,我的脸又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心脏瞬间便乱了节拍。
第一次有人给我买那东西,而且……还是个男人。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为情到家里了,一时也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毕竟,这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男人对一个普通女人的所作所为。
我在茅厕之中逗留了很久,鼓起勇气出来时又怕自己身上染上的臭味未散退,只好又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回到了餐馆之中。
座位之上已经不见他人影,心里虽然庆幸般的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尴尬,但也有几分我说不出来的情绪混杂在里面,具体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毕竟是太过于玄乎。
我一个人用完了饭菜,就要结账离开,小二跟我说已经有一位少爷结过账了,不用猜我也知道是二爷。
终是带着包袱再次回到了住处。
桌上那本老旧的书籍,是我刚来这里的第二天不经意间在房里捡到的,以前还在戏班子时陈老教我识过字,大半部分我还是认得。
无聊至极时也就只有哼着小曲儿,翻阅书本,借此打发时间。
如今已经三月中旬。
春风温柔,阳光正好。
我的生活却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就算再怎么哼小曲儿,我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再站在戏台之上卖唱。
这步履蹒跚的人生,注定一步错便步步错,所有的执着指不定只是在一瞬间就轻易崩落,禁不住让人想要落泪。
第18章
……
傍晚时分,巷子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时还能看到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地从外面进来,或是有同行打扮的光鲜亮丽地从里面走出去。
我也不另外,同样是日夜颠倒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我会带着备用的衣物前往大上海。
面对这份工作,我虽然拼命逼着自己渐渐变得麻木,但却仍有抗拒之意。
或许这便是本性。
来到大上海时,天还没有全部黑下来。
我提着一颗心在不远处站了许久,内心对这个鱼龙混杂,遍地都是欲念与迷情的地方充满了厌恶。
然而事实却是:不论有多厌恶,我最终都得硬着头皮走进龙潭虎穴。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地方活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能守住多久的贞洁。在这人心险恶的地方,我随时都要提防自己身边形形色色的人。
简而言之:于我而言,这里是人间地狱。
但是我却亲自把自己打入了地狱。
夜幕降临,大上海的客人渐渐增多,大厅之中也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人,吵杂声中,不免已经有了各种让人听的面红耳赤的声音传开来,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稳住自己慌乱的气息来到了换衣间。
又要穿上暴露的短旗袍。
一切准备就绪,香莲却哭的梨花带雨地来到了我面前。
我被她给吓了一大跳,焦急的问:“香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她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落,口齿不清地吐出了两个字眼,最终却化成了呜咽声,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只能胡乱安慰,“别哭别哭,没什么事情过不去,不要乱想。”出于好心,我抱着她安慰。
她垂下湿润的眼帘,我看不清她的神情,“没事,我还好。只是……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香莲的性格虽然不是我所喜的类型,但我全然能够理解身为头牌的她定是吃了许多苦。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陪我出去透一下气?”
我当然很愉快地就答应了,但一刻钟以后,我终于见识到了香莲的心机到底是有多深不见底。
大上海是上海最大的歌舞厅,共有上下四层,换衣间在低楼。上面的几层都是厢房跟房间,楼顶还有天台。
我被香莲带到了第二层,虽然心有疑问,但也只当是她想要散散步,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菲菲,据说你还是个雏儿?我听她们说,拍卖初夜那晚上田老板并没有要了你。”
“我……”我一时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随后就听见香莲的声音变得阴森至极:“哼!没事儿,过了今晚你就不是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这才察觉到香莲刚刚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明明不久前还在提醒自己随时提防身边的人,下一秒却在香莲那几滴虚假的眼泪之中败北!
果然,跟她们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
我悲愤至极,一时忘记了反抗:“香莲!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呵呵呵。”她笑的冰冷刺骨,面色狰狞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只要你也彻底落入风尘,二爷就不会再对你感兴趣了!小贱人,真期待亲眼目睹你被千人骑万人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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