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抬头看一眼对她嘶哑咧嘴的金毛吼,心中憷得不行,只能改变了战略,开始压迫模式。
“莫老五,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你自己亲老娘的话都不听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赶紧写一张欠条,就说你欠你四哥五十两银子,并且写明将你四哥身上的债务转移到你身上,快!不然我立马就和你爹同族老们说,将你的名字从老莫家的家谱上划掉,除去你的宗籍!”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从今天起,世间再无莫程!
莫程全身打了一个摆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莫老太,落入眼中的满是莫老太那冷漠到了极致的眼神。
过了良久,莫程突然‘嗬嗬’地笑了,他拍拍膝盖上的土,恍若无事人一般站了起来,眼中满是笑意,“我知道了,我一定和三哥一样,都是爹和娘捡回来的,不然怎么会为了保全四哥而牺牲我。凭什么错误是他老四莫钱犯的,最后的结果却需要我承担?”
“为什么?”
莫程脸上的笑容看似满是嘲讽,实则内心早就被浓郁到化不开的心伤淹没了。
莫程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见没人回答,莫程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娘口中说的,一点都不会让我感觉到为难的办法,还真是好!弃车保帅,舍弃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来保护住这个自小就祸害家里的丧门星。不是要将我除名啊?好,真好,非常好!”
莫程梗着脖子看了一眼莫老爹和莫老太,扭头闭着眼睛看向天空,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须臾片刻的时间,莫程便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叹一口气,脸上满是解脱的笑容,“我让你如愿以偿。”
莫老太听见莫程这么说,还以为莫程是答应将莫钱的债务转移到自己身上了,立马长出一口气,抓着莫程的胳膊道:“老五,不是娘不疼你,是你自立。你根本不用娘操心,可是你四哥不一样啊……”
见莫老太还想抓着他的胳膊为自己辩解,莫程惨然一笑,将莫老太抓着他胳膊的双手扒开,抽出胳膊来。
“因为我自立,所以我这个做弟弟的从小就需要替这个哥哥背黑锅?因为我自立,我就需要处处都忍着他,让着他,赚钱不能攒着给自己娶媳妇,而是要供他去酒楼喝酒吃肉,我自己整日上工,却只能啃着又凉又硬的窝窝头?”
“这是哪门子道理……”韩月兰不高兴地嘟囔道,看向莫程的眼神满是同情与心疼。
莫程勾唇一笑,在眼泪将落未落的刹那,挥手将眼角的泪水全都抹去,脸上再没有一丁点儿悲伤的表情,反倒是挂满了明朗与释然,似是在回答韩月兰的话,轻声道:“这是老莫家的道理,当年我三哥就是被这样逼出家门的,连自己花钱盖得房子都没资格住。”
莫程端端正正地跪下,给莫老爹和莫老太各磕了三个响头,同莫老太道:“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不用您去找族老说,我主动同族老说,脱离莫氏宗族,那家谱上莫程的名字我自己划,衙门里备案的宗籍我自己找里正沈伯拿到证明文书之后自己会去除名,不劳二老费心了。从今天起,世间再无莫程。”
说完这些话,莫程冲沐初晴感激地一笑,道:“沐娘子,多谢你的提醒,让程无名有幸保住两条腿!”
程无名是莫程给自己起的新名字。
莫程清潋的眸子又看了一眼韩月兰,嘴角带笑地走了,路上还哼着西营村这边传诵度颇广的山歌,只是唱着唱着就走了掉。
“大青山里放牛郎,误把恶狼当奶娘……”
听着莫程的歌声,韩月兰突然‘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淌个不停,将韩老太吓得手足无措。
这件事情发展的太快,莫老爹全程都属于懵逼状态,还未从莫老太诡异的脑回路中反应过来,就听到莫程那句‘脱离莫氏宗族’的话,心口一口气梗住,根本说不出话来,连脚都迈不动。
等那口气散开时,路的尽头早就看不到莫程的影儿了,莫老爹连忙拔腿追了出去,嚎啕道:“不能脱离家族,不能宗籍除名啊……”
莫程走了,莫老爹也走了,院子中老莫家的人就只剩下莫老太和莫钱。
沐初晴挑挑眉,“怎么,莫家老太太不回去准备晚饭,难道是还想在我这门口唱一出?用不用找人给你搭个台子?”
莫老太气结,捂着胸口拖着莫钱也走了,临走还不望放下几句恶毒的诅咒,逼得沐初晴直接将捣衣杵砸出去才罢休。
莫老太年纪大了,沐初晴可不想一棒子下去砸出一条人命来,因此那捣衣杵是朝着莫钱的大腿砸过去的,修炼《观世音真经》的她伸手何其灵敏,这一棒子下去,差点将莫钱还没被剁下来的两条腿给砸废了。
莫钱‘哎呦’一声,摔趴在地上,莫老太见状立马闭了嘴,眼睛瞄到地上那根质地极好的捣衣杵,眸光亮了亮,刚准备顺手牵走这根捣衣杵,就见金毛吼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她面前,嘶哑咧嘴地盯着她看,立马熄了顺走捣衣杵的心思,扯着腿一瘸一瘸的莫钱跑远了。
沐初晴走出去将捣衣杵捡回来,心情有些沉重,她与莫程关系还算不错,虽然莫程今日被莫老太逼得狠下了心,但是沐初晴知道以莫程的那种绵软性子,在这件事情上受伤害最多的一定不是老莫家,而是莫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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