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中发出了‘滋滋’声,沐初晴连忙将刚拿出来的干辣椒掰碎了扔进油锅中,拿着大木勺就是一阵翻炒。
辣椒的香味可将灶房中的沐初晴熏得不轻,眼泪鼻涕一起流,脸蛋都火辣辣的。
饶是沐初晴在感觉到自己hold不住这辣味的时候立马急中生智将锅盖扣了上去,那辣椒的香味还是越过灶房的窗户逸散了出去,在新院子中四下飘荡。
凉州府的人口味不重,对于大葱大蒜和辣椒这些东西都吃的比较少,如今突然闻到辣椒的香味,顶多就是抽抽鼻子,回味一下之前被辣椒辣到舌头发麻的感觉,心有余悸地吞咽几口口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辣椒的味道虽然香,但却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
可是宁州府吃味比较重,正在成衣坊中做衣服的韩老太一闻到辣椒香,顿时感觉自己的味蕾都重活了过来,一边在剪裁机上剪裁布料,一边‘咕咚咕咚’咽着口水,好不容易挨到一件衣服的布料剪裁完,立马将布料交给坐在缝纫机上的韩月兰,急吼吼地往灶房中跑。
沐初晴半掩着锅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抹着眼泪,痛并快乐地翻炒着辣椒,韩老太一进来,顿时被沐初晴的动作气得不轻。
“晴丫头,你这是弄什么呢?辣椒翻炒的时候火应该开到最大,让滚沸的油将辣椒里的水分全都赶走,这样炒出来的辣椒才会又酥又脆,辣椒油也会辣的够劲儿,你这样闷着炒,最后炒出来的辣椒软绵绵的,口感可差了!”
韩老太从沐初晴手中接过木勺,打开锅盖,灶房中辣椒的香味立马又浓郁了几分,呛得沐初晴直打喷嚏,韩老太豁然开朗。
“原来你是不能被辣椒呛啊,那你赶紧出去洗把脸,找一个闻不到辣椒味儿的地方歇缓歇缓就好了。
沐初晴是在受不了辣椒味的‘熏陶’了,也不逞强,连忙抹着眼泪从灶房中疾走了出来。
说来,人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当初一碗藿香正气汤将韩月兰和韩老太熏得生无可恋,沐初晴却觉得没那么难受,如今让韩老太闻了十分兴奋的辣椒到了沐初晴鼻子里,效果堪比催泪弹。
从井中打凉水洗了一把脸,躲到辣椒味不那么远的地方调息几口之后,沐初晴终于缓过气来,见沐哲坐在台阶上满目彷徨地思考人生,问道:“哲子,怎么了?刚刚我不是让你去唤巧兰和与沈大娘他们去了吗?怎么不见巧兰她们?人不在?”
沐哲摇头,神色颓然,揉了揉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闷闷不乐道:“姐,我觉得我和巧兰走不到一块儿,要不找个时间我们去将这门亲事退了吧。”
沐初晴如遭雷击,沐哲的性格沐初晴怎么会不知道,就是那种典型的闷葫芦,别看沐哲平时不说,可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早晨沐哲问能不能将沐老太和沐老爹接过来时沐初晴没有接应的原因,因为沐初晴知道,只要给沐哲一个机会,沐哲能够想明白她的顾虑。
沐哲是那种只要想明白就不会再钻牛角尖的人,如今刚定下亲事不久就立马说要将这么亲事退掉,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沐哲心里不痛快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不是小事。
“哲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你把事情同姐说说,姐帮你想法子,如果你真的觉得沈巧兰不合适,咱立马就去将这门婚事退掉,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能急在这一时就将一辈子的终生幸福搭了进去。”
沐初晴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这里正沈伯家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沐哲将之前他在沈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沐初晴,估计是刚炒完辣椒的缘故,沐初晴的脾气十分火爆,当下就炸了。
“这沈大娘和里正沈伯是几个意思?闺女还没嫁过门就给女婿摆脸子了,若是闺女嫁过来,那还不要将我们家活活捏死。我当初是说要帮着沈巧兰说话,可前提是哲子你做了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情,如今我们家有了新奇的吃食去唤她们吃,她们家这是几个意思?”
沐初晴真想亲自过去找沈大娘问个清楚,可是想到当初她和三个孩子最苦的时候受过沈大娘和里正沈伯的帮助与接济,便硬生生地将心里的火气全都压了下去。
“哲子,这件事交给姐来处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大丈夫何患无妻?”
沐初晴心中思忖一二,便拿定了主意。
“逊哥儿,你和岚姐儿去村东头的王婆子家走一趟,就说娘不懂的地方想找她请教请教。”
沐初晴从灶房的木桶中拿出五个时令水果出来,装在篮子中,同莫子逊和莫子岚道:“就说娘给你二舅相中一个县城里的姑娘,问问王婆子去找县城里的人提亲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记住了,喊人的时候嘴甜些,记得称呼王奶奶。”
王婆子是西营村出了名的快嘴,凡事只要到了她耳朵中,稍微兜一圈就能倒出来,只要莫子逊将沐初晴的问题问了王婆子,想必用不了吃完中午饭就能将这件事传得整个西营村都知道。
莫子逊看了一眼篮子中水灵灵的桃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噘嘴道:“娘,我和大哥还有小妹都没有吃桃子,你就要给王大嘴送。”
王大嘴是西营村人称呼王婆子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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