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年前,齐盛便注意到他唯一的两位王子,公子腾和公子敏。公子腾争强好胜,自持狂大,又因其母楚夫人溺爱无度脑中空空如也,形同傀儡。若他日为君必为
必为楚夫人把持朝政,齐腾为傀儡之君,终日耽溺后宫,实则国之大害。
公子敏自小聪颖机智,且宽宏仁爱,但君主最忌讳的便是过于仁慈,且公子敏尚为垂髫小童,心性未定,不可妄下结论。其母虞夫人性懦温婉,实不是能肩负大任之人。且主少母壮,最为忌讳,难免母系干权,揽权乱政,昔年汉初高祖驾崩之后,惠弟年幼其母吕氏临朝专政,滥用政权,重用其亲为要职,甚至违背刘邦“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诛之”的铁诏,大封吕氏王侯。使得辛苦打造的汉朝,乱作一团,元气大伤。
虞夫人素耳根子软,难免会任人摆布,未免祸害。但“去母留犊”此法太过阴狠,也是齐盛所不忍。
这时他大胆心生一计,若你找到一人扶持伴随敏儿长大之人,从小将他为国君培养,那他临照便能出一位空前绝后的君主,带领临照,东出之路。
那么这么一人又是谁呢?
燕佩风下了早朝,欲接正在天阁府上课的云儿。
刚刚出了殿门,迎面看到侍奉齐盛的内侍,恭敬的朝他行礼。肥胖的脸上,堆满笑意,撑开一道道皱褶。“大人留步,君上暖阁有请!”
燕佩风顿了一下,近期四海升平,朝中也无不正之气,怎得君上会单独召见自己,莫非又有什么变故!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君上贵为太子时便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更何况现如今居于天子之位谋算更上一层楼。
“海内侍可知君上传唤我,所为何事?”燕佩风询问道。福如海为侍奉齐盛的内侍,必然察觉的到齐盛言行举止。
福如海胖脸一抖,堆盈着惯有的笑意。“君上向来心沉似水,即便是我们这些贴身奴才也莫能察觉到。御史大人向来得君上殊宠,君上不会为难大人的,大人何故如此紧张。”
燕佩风确有担忧,前段时间因楚国舅一行人在燕阴横行霸道,自己当面装上出口训着责了几句,似乎得罪了楚夫人,那女子生性狠毒,无事生风,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被参一本。身居高位便时刻战战兢兢,此刻连燕佩风也不知那王者究竟想的什么——
“对了,海内侍犬子还在天阁府,劳烦内侍帮我接一下犬子,怕犬子等急了会在宫中乱跑。”燕佩风道。
福如海依旧含着笑意,仿若那笑意永远凝固在嘴角般。“大人不用担心,此刻燕世子正在暖阁等着大人呢。”说着做了一个引的动作,燕佩风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君上会亲自接走了小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尚未踏入暖阁在门外便听到小云熟悉的稚子之声,一片郎朗读书生,燕佩风微微蹙眉,怎得君上还考察起小云的读书起来,对此次的召见,更是疑虑重重。
“大人稍等,奴去通报一声!”
“劳烦海内侍。”
不多会福如海终引着燕佩风踏入暖阁中,屋外寒冬凛冽,屋内暖意盈盈,龙诞香阵阵,燕佩风舒服的打了一个寒噤,踏在轻软无声的兽皮上。
“你会背这些,那你可懂得其中的意义?”齐王穿着玄色常服,没有束冠,长发倾泻在桌案,仿若上好的绸缎。一手翻阅书简,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婴孩嫩藕般的小手正把玩着齐王的长发,不时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
燕佩风看到这般场景,差点窒息,以往见到齐王都是仪容端庄,或者一身金色甲胄,眉眼间充满肃杀之气。哪里像今日这般,褪掉了华服美冠,仿若年轻了十几岁,一脸慈爱的望着孩童。分明就是一个寻常的父亲。
燕云逸毫不思索道:“那是自然,夫子曾说过,不知其意,便如同囫囵吞枣,毫无意义可言。但我总觉的书本上的东西过于拘泥,不如真正的去修行一番。”
燕佩风闻言脑门突突至跳,迈向大步,捉住燕云逸的小手,急忙跪倒在地。“烦请君上降罪,小儿年幼无知,方才所言皆的荒谬之言,都怪臣管教无方。”
“爱卿何出此言,令郎虽年幼但说的句句属实,何怪之有?是你太紧张了。”齐盛淡然一笑,抚上燕佩风的肩头,将他扶了起来。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见识卓越,可造之材。
“这……君上,此次召臣所来究竟所为何事?”燕起身却仍按捺不住疑惑。
齐盛笑而不语,只是同尚年幼嗯公子敏戏耍。随即看向燕云逸。“云逸,你可愿同你父亲一般辅导新一任明君?甚至地位更为崇高?”燕云逸尤是不解,看向自己的父亲,再看番那幼齿的童儿。
“若能同父亲一般侍奉明君,我定万死不辞!”年幼的燕云逸在齐盛面前,信誓旦旦,他不知这些会在二十年后一语成谶,他生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守护,永生永世的守护!
至死不渝的守候——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不可更改。
燕佩风脸色大变“君上正值壮年,为何说出新君一事?君上未免杞人忧天?况且二皇子尚在襁褓之中,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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