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王兄一向清冷寡言,此刻竟对看似纨绔的明梧青眼相加,看来确有过人之处。
“齐羡此人野心太大,且诡计多端,擅长揣测人心,实非明主。非是妹妹能驾驭。北曜王垂暮,年龄不符。兰陵王雪单,为世族掣肘,信奉巫蛊之道,非是正途。楼兰虽地处偏远,但其王城在一片绿洲之中,且坐拥金矿,源源不断的财富。明梧与王妹年岁相当,看似纨绔,实者是一块尚未打磨的璞玉,只要稍加辅助,日后造诣非凡。王妹正值婚龄,巾帼不让须眉,普天之下只有君主才能与之匹配。是以,孤王才提出,明梧千里迢迢前来求亲,可见极有诚意。”夜云天手执洞萧,望着天际一线斜阳。
香凝唇角含笑,托起夜云天的袖口,靠在他的肩上,故作撒娇状。“我原以为王兄对我朝政事不闻不问,原来王兄生得一颗玲珑心,早已有了打算。真不知我桑邑是福是祸,若是王兄能够振作起来,我桑邑必不会这般偏僻,定能打开东出之路。”
“孤王从来没有想着称霸这天下,唯愿王妹寻觅到好郎君,你自小好强,若是嫁给籍籍无名之辈,也是辱没了你。王妹你可愿赌一把,这明梧前途无量!”
夜云天低头望着香凝,半晌,香凝眼角含泪,缓缓点头——
楼兰王城来凤殿
纱幔中熟睡的王妃香凝猛然起身,香汗淋漓,竟梦到以前之事,那些她挥之不去的伤痛。“翼,翼侍卫可在?”王妃不觉呼唤道。
侍奉在一旁的侍女,听到响动,缓缓入了纱幔,毕恭毕敬道。”翼侍卫说是奉了王妃之命前去办事,尚未归来。“
”恩,你下去吧?我方才忘了交代他的事……“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想打蓝衷为烙印皮肉痛楚的惨状,不由一阵心悸。
侍女察视王妃面色惨白,关心问道。“王妃,可是要喝一杯参汤提提神?奴看王妃面色极为不好!”
“无妨,方才只是梦魇罢了,你且下去吧。”王妃心力交瘁,这几日总是想到以往之事,那些她曾厌恶至今的故人。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未婚夫,兄长精心挑选的天命王者,做出让她痛心的一幕——
王妃不由握起一块玉坠,泪眼模糊。“王兄,你可知他虽是天命王者,可心早已所属,妹妹我半分入不了他的心。现如今灵儿已经长大成人,与明梧也是越发类似,我甚至怀疑他的明梧的转世。对他呵护备至,生怕受到丁点伤害,可现如今秘密就要掩盖不住,他若是知道他一向尊敬的母亲她真正的模样,我甚至不敢想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落在玉坠上。这块玉坠是临别之际王兄所赠。
那日风沙极大,一向沉默寡言的夜云天执意将香凝送到边境,一身红装潋滟似火,带着兜帽,遮挡住精致的面庞。为她吹奏洞萧,依旧是凄婉的渠道,每一个音符都包含兄长对自己的不舍。至今耳际还萦绕着那曲送别的曲调,王妃不由又垂泪——
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香凝方安枕睡去。
楼兰王城古刹
“云湘公主最终答应下嫁于明梧,那云侯何等聪明,他一早便知晓蓝衷同明梧关系非同一般,他怎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嫁过去守活寡,于此他便在心中滋生起一个计划,就是同王宫之中的人密谋……”老者尚未吐出后半句话,一根利箭便破窗而入,不偏不倚射入老者心口。那老者哀嚎一声,随即嘴角溢出鲜血,倒地身亡。
金灵腾的起身,将燕云逸护在身后,环顾左右,周围一片静谧,那凶手却并未再出手。窗户外面闪现一抹黑影,嘱托月关看护好燕云逸便起身追踪那杀手。
燕云逸抬手示意月关将其扶到老者面前,月关搀扶着燕云逸,来到那倒地的老者身边。燕云逸俯身,将手放在他的鼻息处,却已是气息全无,不由惋惜不已,若非他三人来访,老者也不会遭遇不测……
金灵来回查看了古刹四周,最终一无所获,看来那杀手是有备而来,杀人行凶后,消匿无踪。金灵怒不可遏,眼看就要揭秘蓝衷为何人害死,这关隘竟冒出一个杀手。金灵一脸暴戾的回到古刹,顺手打在身旁的柱上。“可恶,眼看就要水落石出,这杀手不知何时跟上我们的,真不知那幕后人究竟是谁,这都事隔二十余年,竟还能预料到我们会追查蓝衷的死因,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莫非那幕后人为天官署的人?蓝衷之死本就蹊跷,定与那帮整日神秘兮兮,祭祀神灵的老东西有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待本殿回宫将那帮老东西都收监,一定能审出什么东西!”金灵攥紧双拳,牙齿咬着的咯咯响,殊不知方才用力打在柱子上,手背上的旧伤复,汩汩发流出鲜血。
月关埋着头,望着金灵手掌一片猩红,低声提醒道:“殿下你这手背都开裂了,切莫再伤自己了。”
金灵这才察觉到手背一凉,入眼是触目的猩红。他却不以为意,背着手,装作若无其事。“不妨事,小伤,我们快些回宫,本殿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燕云逸闻言,循着声响,踱步到金灵跟前,从袖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此事蹊跷,那天官署早就形同虚设,哪里还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我们,恐怕是另有他人。殿下少安毋躁,若是你回宫如此大张旗鼓,势必打草惊蛇,不若静观其变,他们既已盯上我们,必会有下一步动作。”金灵的怒色微平,燕云逸说的有几分道理,既那幕后人能在第一时间获悉,并且毫不留情的杀害老奴,手段凌厉,必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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