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你说的亦有几分道理,此事容我细细想想,还需从长计议。现如今灵儿已不再重用你,你身上背负着本宫太多秘密,灵儿也逐渐对本宫心生芥蒂。失去了主人新人的人就像是一枚弃子,毫无用途。”王妃眸色阴冷,玉指轻扬,似是无意的叩击桌案。每一次像是沉重的鼓点,落在翼的心尖。身形不由自主的战栗,头皮发麻,王妃话外之意分明是’舍车保帅’。
翼眼神一凝,随即垂下眼帘。“属下明白,此事自有分寸。王妃对在下有再造之恩,必不会波及王妃。”随即从帷幕退出。他虽名义上为金灵的侍卫,实则暗中为楼兰王妃效力。因其父战败,一夕之间,族人尽数获罪,翼为家中长子,本也应发配边疆。王妃从中阻挠,收为自己心腹,暗中为自己办事。
如今掺和了一个燕云逸,黑暗中的秘密很快就要大白与世,楼兰王妃未免引火烧身只得出此下策。
月皎洁似圆盘,星垂平野阔。
翼穿着一身夜行衣立于承德殿的房脊之上,长袍迎风猎猎作响,手中擎着一壶花雕,不时灌入口中,酒水沿着他刀锋般下巴滚落入脖颈。
眸似鹰隼,紧紧盯着那时常出入的宫道。伴随着皎洁的月色隐约看到一盏灯笼,像是萤火般移动。翼闭上眸子,将花雕酒放在地上,神情凝重的望向随身携带的刀。飞身落与阶梯之上,那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传来一个朗润的声音:“阁下是何人?既相约我前来,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音色饱满圆润,仿若美玉相碰,听着让人身上每一处都顺畅不以。
翼握紧刀柄,毫不犹豫插入心脏……
月关伸直着脖子,将手伸出牢房外不住摇晃。“官爷,烦请你通病殿下一声,我二人当真的冤枉的,清白人家。”一向武艺高强的翼,直挺挺的倒在他们面前,一把利剑贯穿胸口,留下碗状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触目惊心。王子灵又不偏不倚的到来,赫然看到这么一幕,证据确凿。他二人即便的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正在巡逻的狱卒,望着一身内侍穿着的月关嗤之以鼻。“你冤枉?刺杀侍卫胆大包天,证据确凿,整个楼兰王宫难找出第二个。少吵嚷嚷,不然小心我削你!”
“哎,官爷我家公子真的是冤枉的,你看我这小身板,那侍卫长翼身形魁梧,有我两倍有余。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他的对手。官爷你就通融下,告诉殿下公子是真的是冤枉的,让他还公子清白。”月关不住的哀求,他自己倒是无妨,自小吃尽了苦头,自从跟随燕云逸,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只是担心,地牢阴暗潮湿,公子身子素孱弱,这尚未逃离王宫,别又出现什么差池。
正文 chapter129诡谲(五)
官爷豹眼一横,拿着刀柄拍击监狱。“住嘴吧,第二人滋了事,杀人偿命。二殿下日理万机哪里是什么人能随便见的。”吓得月关愣在了原地。
燕云逸缓声道:“月关勿要再哀求了,他们是也是听差办事,身不由己,回来吧。”月关哀叹一声,这才转过头。“我就不懂了往日殿下多么看中公子,这好端端怎得也不听公子辩驳就将我们收监,实在是不可理喻。”月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眉目,只觉得此事蹊跷的异常。他寻到一处稻草,挨坐在燕云逸身旁。“公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不然此事不会如此凑巧!依照我看必与那封匿名信有关。”
燕云逸半晌却摇摇头,即使身处阴冷潮湿的监狱之中,燕云逸依旧是一身白袍仍不沾染灰尘,而月关整日如坐针毡,抓心挠肺,生怕二人真的冤枉背负杀人的罪名。身上早就脏兮兮,脸上更是像个小花猫。天窗斜射一抹月光,清清冷冷洒满白袍,像是一层细碎的光辉,恍若不似人间客。
“月关你就不要白费口舌了,殿下自会保我们,恐怕王妃也快来了……”燕云逸面容沉静,不缓不慢,仿若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月关依旧是一头雾水,大有不知真相不依不挠的架势。“怎好端端的和王妃牵扯上来,公子你真的确定我们会无恙?殿下也是明明知道公子体弱还患有眼疾,将我们关在此处也不怕公子病复发……”平日对公子恁好,这关键时候却是翻脸不认人,月关不由心中腹诽万分不住的抱怨。
燕云逸从身后手中摸索着一根木棍。“殿下恐怕也对我有诸多猜忌,敏儿横亘在侧,他还不能放心任用我。此事怪不得殿下,月关你不是总说自己被人欺负吗?趁着我们被关在这监狱中无人打扰,我指点你剑技吧?日后你一可防身,二来可为我办事——”说罢起身握紧木棍。夹携一阵劲风,平地而起,卷起稻草飒飒。招式轻缓急重,恰如其分,一招毕,周身清冷不染纤尘。
月关眼睛瞪的大大的在一旁照葫芦画瓢的学习,无奈燕云逸招数轻盈,动作缓急,分明跟不上他。
“下盘扎稳,再来!”燕云逸将木棍递与月关,他虽目不能及,但依稀可以用耳朵辨别月关的招数是否无错。月关像是赶鸭子上架,虽手脚僵硬,时常出错,但唯燕云逸听之任之。
璟澜殿中,金灵端坐在案前,一手描摹着一副丹青,画卷中的人着一身冰蓝长褛,眉目疏宁,俊逸潇洒,唯独那面孔是空白一片。金灵放下狼毫,盯着那空白的面孔微微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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