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上官飞眸光深深,心中惆怅万千。
大雪依旧纷扬,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茫茫雪地中忽而隐现一点黑影,黑影步履蹒跚,踽踽独行,不多会便容于天地苍茫色中。
上官飞微眯起眸子,隐约觉得有不寻常之事发生。果不其然,一护卫飞身前往禀报。“启禀少主,前面有一人晕倒在地上,阻碍了我们前行。”
单凌道“是何人?可有仔细察看?”临近云深,他越是小心,此处荒山野岭,人迹罕致,怎会有人冒然昏倒在雪地中,保不齐是有诈。
侍从道“属下已查明,身上并无钝器,确是饥寒交迫昏厥了过去。单护法你看该当如何?”
上官静默的坐在马车内,眼神不经意的投向窗外,大雪依旧纷飞飘絮。
车内暖盈盈,氤氲着袅袅青烟,几乎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
单凌抱拳。“少主,此人出现的唐突,属下以为世间必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保不齐是那国的细作。是以,还是将此人打发到一旁,置之不理罢了。”
上官微抬眼眸,伸出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单凌赶忙搀扶着。方接触到外界的冷空气,上官的睫毛遍布晶花,泫然若泣。精致的五官,仿若上等羊脂玉打磨,单凌直盯的转不过眼来。
直到上官缓声道“怎么说也是一条命,若我们置若罔闻,无疑是将他活活害死。带着他吧,灌着些姜汤,调理好了身子再送走不迟。”少年衣摆在寒风中猎猎做响,面沉如水,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湖水,深不见底,直叫人莫敢逼视。
单凌依旧是皱着眉头。“少主这恐有不便,此人身份不明,若是贸然留下,恐遭遇不测。为了少主的安危,我看还是不要搭理此人的好。眼下已到辰时,我们还是尽早入山,想必阁主也已等候多时。”此番少主入山初次入山,不容出半点差池,这来历不明之人,不得不防。单凌自小服侍上官飞长大,对其亦仆亦友,细微妥帖,时刻为其安危着想,不想因小失大。上官却是挥手,顺手指向两名侍从。“你二人将他扶到我车上,已是冻的只剩下半条人命,料也处不了什么乱子。”
单凌见状,也是无奈,只得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冻的发紫,肩膀不住的抖索着。随行的侍女不住的为少年裹紧棉被,少年依旧发抖,几乎已是将死之人。上官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书简,旁若无人的研读。忽而察觉到手腕一沉,噬骨的寒冷席卷全身,他眼神冷冷,自己手腕正被少年猛然摄住,他像是涸辙之鲋,汲取他身上的热源。随行侍奉的丫鬟,惊讶不已的捂着嘴巴。上官自小性格孤僻,最为厌恶的便的有人接触他的身子,若是寻常之辈冒犯,必惹得他雷霆大怒。侍女赶忙前去阻止,上官却是不紧不慢的出声。“不必阻拦,随他把!”也不抗拒任由自己玉雪般的的手臂被少年搂着,眸色幽深,让人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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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的会被少主上官点名前去,他的手心微微冒汗,右手死死攥紧佩剑,神经异常紧张。
方走到庭院,单凌迎面而来。。
洪三躬身施礼。“单护法!”单凌伸出手在他肩上轻拍了几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好把握机会,少主性格虽孤僻了些,但心中跟明镜是的,知你这些年为天诛阁尽心尽力,也是时候给你一个名分了。”
洪三眸子忽而闪亮起来,抱拳道:“小三能有今日的成就,还是多亏了单护法,小三真是无以为报。”他本为一农户之子,因不堪饥饿从家中出逃,不料行至云麋山,饥寒交迫昏倒了过去。幸而遇到天诛阁的队列,捡回了一条命。在他神智复原,他便暗自下定决心留在云深,再也不要回到那个贫困至极的家中。只要自己不断努力,或许能在世间闯荡出一番天地。又得单凌赏识,暗自传授自己武功,让自己的成就,远远高于同门师兄。
单凌不动声色,单手抱着刀鞘。“小三说的哪里话,我同小三投缘,自是愿倾囊传授毕生绝学,小三不必言谢。少主已等候多时,好好把握。”说罢扬长而去,洪三望着那紧闭的房门,蹒跚良久,终是踏入房内。
屋内层纱阵阵,恍若金沙,青烟袅袅,缠绕房梁。暖意盈盈,直将人熏的
洪三驻足在一架屏风前,上面缠绕着海棠,密密匝匝醉人的花色。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一人苍白消瘦的身影,洪三心中猛然一滞,他知那人便是少时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少主上官飞。整个天诛阁相传少上官飞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攀谈。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物,何德何能得以见到少主,更何况是未来天诛阁的主人。
“你来了?”帘幕后传来青年音色,像是珠玉相碰,清脆悦耳。洪三躬身施礼,侍女们轻轻撩开层幔。一张如玉的面容呈现在洪三眼前,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花纹,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眸子焕发着浓浓的暖意。
“属下参见少主,不知深夜少主所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洪三不觉低着头,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陷入那双黑耀石的眸中,难以自拔。上官缓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扶起他的双臂。“不必多礼,单凌一再举荐你,前些日子你又在校场大放光彩。所以我便想着见你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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