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凄风苦雨,竹林簌簌作响,随风飘起紫色的花瓣,正好落在燕云逸眉心。齐敏正欲取下,一只苍白柔软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敏儿,我很害怕你不愿出来,不会原谅我?”花瓣滑到他的鼻尖,泛着紫色的光泽,眼角始终悬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原来一直同自己一样在假寐,也是发生如此变故,燕云逸一向心细如发,怎么会睡得着,定然又在胡思乱想。
齐敏用手背轻揩泪珠。“若我不出来,你当真与我赴死,活生生的坐在雨水中一天一夜,你已不再年轻,做的事却连三岁小孩不如。”语气里虽有责备之意,但更多的是怜惜。他已经琢磨不透自己的内心,燕云逸与他而言亦师亦友,或许还有……
“敏儿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他咬着双唇,几乎要咬出血丝。
像是娇艳欲滴的花蕾,殷红柔嫩,让人忍不住触碰。
齐敏的呼吸加重,慢慢的靠近那双唇,想要感受他的温度,哪怕是片刻的温存也好,他从未敢逾越……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家主在吗?若是在的话开开门!”齐敏猛地起身,脸颊通红,燕云逸也缓缓起身,一副海棠初醒乍醒。
“快看看,我们这儿鲜有人烟,怎得这两日来的这么多人。”燕云逸为齐敏披上长袍,为他摆正冠冕,温柔道。
齐敏抚着他柔软的指尖,点点头,披衣下榻,不舍的松开他的葇夷。
门前站着两鬓斑白的老人,和一精壮汉子,背上背着扎双髻的孩童。老人看到齐敏,浑浊晦暗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打揖道:“家主好,,阿女偶感风寒,久治不愈,直嚷着喝水,这荒山野岭独看到家主一家,便斗胆扰醒家主。望主人家施舍些热水喝。”老人家态度恭敬,颇识礼数。
“老人家外面湿气重,快些进来吧。”燕云逸端着一只蜡烛,忙招呼他三人入房。烛光影影绰绰的打在他脸上,让那精壮的汉子看的眼直。齐敏有些不悦的接过蜡烛,挡在燕云逸身前,那汉子才悻悻低头。
老汉安置好女人,又小跑出外,半晌搀扶着一瞎眼婆婆,蹒跚入内。齐敏与燕云逸交换了一个颜色,不知所云。
燕云逸喂了小童喝下热茶,便坐在床前为她诊脉,微阖眼皮,感受脉搏跳动。
“真是多谢家主收留,若是寻不到家主住所,阿女怕是难以熬过明日。”老汉涕泗横流,说着下跪朝拜齐敏。
齐敏忙起身搀扶。“老人家何故行这等大礼,折煞了我,不必言谢,分内之事。家兄正在诊治,是否脱险还未定,待阿女病愈老人家再谢不迟。”老人家用袖口抹了抹眼泪这才起身。“没想象到还能在此处碰到家兄如此飘逸之人,家主二人可是在此隐居?也是躲避战乱吗?”老汉问道,方才踏入们,乍一瞧,还以是一位女子,开口声音温润,举止若仙,方知是男子。任老汉观人几十余载也未曾见过这等飘逸之姿的青年。
齐敏皱眉,隐居不假,战乱从何讲起,看老汉一家人大大小小,拖家带口的为何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无甚大碍,带我开几副退热草药,喝个几次便可痊愈!”燕云逸细心的为女童盖上被褥,招呼那精壮的汉子同他一道去煎药。
齐敏也不由放下一颗心,继续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我兄弟二人居住此处十年有余,离开故国也未发生战乱。老人家又从何处而来?”齐敏不欲暴露他们的身份,话锋一转问向老者。
老者轻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沟壑更深。“想来家主是隐居于此,我本临照人。自我王羡继位,燕御史辅佐便废除了多年征战讨伐邻国,以充物资,轻赋税,主农耕,人们自此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达四十余载。谁料,君上偶染恶疾不幸暴毙。一代明主便这样撒手人寰,留下根基尚未稳固,正欲东出的临照。大王子公子腾年少便不得先王心,无奈剩下的王子皆年幼,又迫于楚王后根基稳固,又有着其母国北曜国支持,次年公子腾便继位。”
齐敏闻言原老汉一家人皆为他临照国子民,几句轻描淡写,便是一代王室的变迁。尤其是老汉所提那些,他更是历历在目,深刻的印在他少时的记忆里。那些布满腥风血雨的日子,孤苦无依,任人嬉笑怒骂,忍受无边无际的孤独。若非小云的出现自己早就不知死多少次。
“家主可是身子不适?还是老汉说了什么家主不悦的话。”老汉的手在齐敏面前摆了摆,眼见齐敏提到自己临照便眉头紧皱,似是愁肠百结。
“不是,老人家你不要多想,方才我只是有些念少时经历的那些事,继续说下去……”齐敏慌忙为自己的倒了一杯热茶,茶香方安抚他的内心。
老汉点点头,捋着花白的胡子继续道:“那腾公子素好蛮力,登基后意图恢复征伐,不时召集各国勇士,比些蛮力。劳民伤财,百害而无一利,太后也不多加阻止,任由君上胡来,前些日子听闻楼兰现一宝物名唤’舍利子’乃是得到高僧金灵子圆寂留下之物。相传得舍利子便如得神力,力大无穷,堪比太阳神羿之神力。君上心动不已,但楼兰王向来好囊获宝物哪里有割舍的意思,任由君上派遣的使臣好说歹说,楼兰王固执己见,不愿假手于人。一时竟激怒君上,君上一怒之下下令二十万精锐部队进攻楼兰。夺去那虚无缥缈的神力传说之源’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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