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闻言冷笑一声,扬起凤眸。“御史大人此言当是要问罪于我,还装作什么高洁之士,你和虞氏那点破事谁人不知,怎么这般就见不得她委屈,先王尸骨未寒,便是要为老情人说话了。”楚夫人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涂着丹红豆蔻的十指。
燕佩风闻言赶紧松开揽着虞负夫人的手,虞夫人面色惨白,别过头护着身下的麟儿。“夫人勿要颠倒是非,我燕某行的正,端的清,那些捕风捉影之事,当时虚妄之言,还望夫人查明再言。若是夫人没有别的交代,敏公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燕佩风欲离开是非之地,后宫纷争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御史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歪,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楚夫人水袖一挥,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终是离去。
燕佩风松了一口气,自己若是再来晚些,还不知他二人会怎么样的遭遇,看到齐敏稚嫩的脸颊映着五指红痕,心如刀绞,凑向前去。“敏儿,可还疼?”
齐敏身子往后凑了凑,离开燕佩风的接触。“母亲我们回碧空宫吧。”弱弱的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疏远。
燕佩风扬起的手在半空中尴尬的放了下来,看向脸色依旧惨白的虞氏。“莺莺,今日受惊了,日后在这后宫之中,更是如履薄冰,你母子二人势单力薄,若有我能助的定然要提出来,我对你心意几何,你当是明白的。”
“大人还是称呼妾身虞夫人吧,直呼闺名恐遭人诟病。”虞夫人知燕佩风,素待自己和善,但那楚氏咄咄逼人,稚子年幼,那齐腾已然成年,又是长公子,不日定要继承大统,恐怕她母子二人在宫中更是举步维艰。还是避免与燕佩风来往,落人口舌。
望着虞氏母子远去的身影,燕佩风心里一阵抽搐,无力的跪倒在献公礅木前,一时思绪纷沓。
想当年虞氏,原为燕阴贵族虞聂之女,虞莺,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燕佩风一向喜欢这个邻家小妹,几次上门提亲,但虞父见他整日游手好闲,无谋取功名之心,仅靠祖荫庇护,不曾应同。燕佩风几番求亲无果,获悉缘由,便开始考取功名。他本无心庙堂,只愿与虞莺携游山水,只是无功名在身,便像是阻挠他二人的高山,不可攀岩。
几番挣扎,终谋的官职,同年在位的齐王献与他年纪相仿,二人见地不谋而合,一日偕游燕阴,恰好碰到正游玩的虞莺,虞莺貌似芙蓉,神如秋水,姣态可人,齐献一见便魂不附体,慌忙问向身旁的燕佩风,燕佩风别扭的说出,心里便似刀割一般。
不日后便传出虞莺入宫,那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虞聂欢天喜地接过旨意,高高兴兴的告知燕阴众贵族,大摆筵席,一时消息不胫而走,遍布燕阴大街小巷。
燕云逸却是被苦涩占据心头,他的莺莺终嫁作他人妇,自己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正文 chapter2无妄之灾
齐敏自殿后,摆脱虞氏独自一人漫步在朱雀街上,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一只精美的匕首,思索着如何才能拔开。然而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匕首还是纹丝不动。他低着头不觉碰到上一行人,为首一人穿着锦缎,脸红脖粗,正是早间同自己在殿上起争端的齐腾。
后面站着一众世家子弟,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着齐敏。齐敏顿觉不妙,后脊梁骨头隐隐发凉。父王在世时自己难免受他们欺凌,这下没有父王的庇护,他们恐怕是越发肆无忌惮。
“小杂种,看你往哪里逃,没有你那假父护着,你还不就像缩头乌龟,逞什么威风。”齐腾扬起下巴,轻蔑的望着齐敏。
齐敏后退一步瑟缩在墙角,手里紧紧那着匕首,一双眼睛充满锐利的望着众人,毫不畏惧。心里盘算着若齐腾再往前一步,自己便用匕首杀死他,再也不要母亲和自己受到屈辱。
“小杂种,在父王面前不是很会说话吗?像你的母亲那个贱胚子一样,就知道说些甜言蜜语,让我和母亲失宠!”齐腾上前一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嘲讽着躲在墙角的齐敏。
齐敏闻言他称温婉典雅的母亲为‘贱胚子’顿时怒火中烧,任由他辱骂自己百般,自己的母亲由不得他这种没脑子的蠢猪玷污。
齐敏怒目而视齐腾,猛然用尽全力把正得意忘形的齐腾推到道一旁。旁边的公子见状,挥舞着拳头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打在瘦弱不堪的齐敏身上。
齐敏年幼,毫无任何还手之力,任由拳头打在他孱弱的身子上。这时他突然摸到一堆杂草,杂草丛生处隐蔽着一个狗洞。齐敏迟疑了一下,与其被活活打死,不如从狗洞里逃生,日后再来反击这些羞辱自己的人。齐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闭双眼,麻溜的从狗洞里钻了出去。一众公子傻眼,随即哈哈大笑,堂堂王室贵胄竟落到钻狗洞的下场。
齐敏一张本白白净净的脸,此刻鼻青脸肿。他抹干眼泪,不知应不应该回壁空宫。母亲见到自家这般定然又是一番痛哭,可是天大地方又有那里是自己容身之所。他握紧手中的匕首,若有所思。
最后一抹残阳已经消逝,竹林中升起轻薄的雾气,清风徐来,千叶作响。突然一只怪鸦扑棱着翅膀,发若婴儿啼哭的怪音,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齐敏察觉身后一阵狂风,竹林里飞越着几个黑衣汉子,为首的精壮汉子,目露凶光,像狼宰羊般注视着齐敏。随即一把提起他的脖颈,将他包裹的像个粽子扔到一辆空旷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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