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白玉梅身后的叶兰巧,刚下到二楼的楼梯口,就感受到一道目光朝她射过来。
兰巧居高临下的,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只见柜台前一位瘦弱颀长的男子,正目视着她们,由于距离比较远,叶兰巧看不清他的面貌,隐隐觉得应该是位三四十岁的大叔。
那男子见她们下来,连忙朝着叶兰巧走过来。
“巧儿,他便是伏虎山的账房先生。”白玉梅连忙介绍着。
“巧……巧儿,是你吗?”那男子蠕动着嘴唇,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兰巧发现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轻轻抖动。
这男子两鬓斑白,脸上的鱼尾纹和一丝青黑的眼袋,让他看起来很是沧桑。
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越看越眼熟,兰巧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巧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爹爹啊!”那男子焦急的看着她,眼眶里竟然泛起点点泪花。
爹爹?
叶宝昌!
兰巧恍然大悟,犹记得他被掳走的时候,风华正茂,是何等的俊美无俦!
区区五年的时间,他竟然老了十多岁!
“你是爹爹?”兰巧无比震惊,尤自不敢相信。
眼前的人依旧和当年一样清瘦,那历经岁月沧桑的脸上,依稀可见当年的俊秀。
不错,他就是爹爹!
“你奶奶、哥哥和弟妹们在哪里?”
叶宝昌抹了一把眼泪,也在细细打量她,若不是听当家的说,武当郡的顾家庄出了个能耐的奇女子——叶兰巧,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美丽高贵的女子,就是当年黑黑瘦瘦的巧儿。
不错,这就是他们在长安找了这么多年的爹爹!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爹爹竟然没在长安,而是在房陵县!
“他们都好好的,奶奶和慕安在家里,大哥最近去了玉泉山庄,慕诚在书苑念书,兰惠在厨房,我去叫她过来。”叶兰巧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我家巧儿长大了,爹爹都快认不得了。”叶宝昌喜极而涕。
在叶兰巧的吩咐下,大家很快就把兰惠带了过来。
“惠儿!”叶宝昌哭着拉住她。
爹娘走的时候,兰惠已经五岁多了,爹爹悲痛欲绝的哭声,娘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总在她脑海里回荡,这声惠儿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你是……爹爹?”兰惠惊诧的看着他。
“是爹爹!想不到我的惠儿都这么大了。”叶宝昌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起来。
“爹……”兰惠哭着扑进她的怀里。
叶宝昌梗咽着声音抱住她:“我的好女儿……”
虽然和叶宝昌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也无法像兰惠这样痛痛快快哭出来,但这种来之不易的重逢,却让叶兰巧感同身受。
她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父女两个哭了好半晌,叶宝昌才揩干泪水,从袖子里取出条半新旧的手帕,给兰惠擦了擦小脸:“惠儿不要哭,咱们一起去找奶奶好不好?”
兰惠听话的重重点头。
“爹,咱们现在就回家看奶奶去!”兰巧拉着兰惠说道。
奶奶总是念叨着爹爹,他们母子二人多面未见,一定很想念彼此。
“好,你奶奶一定担心坏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去。”叶宝昌满足的笑着。
将荟萃阁交给白玉梅,叶兰巧又做了一番安排后,父子三人就赶着马车,朝着永和巷驶去。
姐妹两个手拉手坐在马车里,透过手心感受到兰惠的愉悦。
叶宝昌坐在车辙上驾着马,他隔着帘子问道:“巧儿,你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当年掳走爹爹的人,不是从长安来的吗?爹爹怎么会去了伏龙山?”兰巧问出了困在心里的疑惑。
叶宝昌叹了口气,一脸怅然的说道:“你娘走后,我不是晕过去了嘛,那些贼人将我带到伏龙山脚下,打算在此歇息顺便打个尖。好在这时我醒了,想到你娘已经走了,我一心寻死,趁他们不备,一头撞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他们见我流了这么多血,且呼吸微弱以为我死了,便把我扔到了路边走了。
哪知我命不该绝,下午胡大夫在几个兄弟的带领下,受邀上山去给山上的弟兄瞧病,被胡大夫带到山上求活了。听说我昏迷了足足半个月才醒过来,醒来后我一心想回家看看,被当家的制止了,他怕我又像上次一样寻死。
当家的见我识字,就让我留在山上管账,这一呆就是几年,直到去年我才寻到机会下山,却被告知……娇娘她……去世了,你们……也都离开了顾家庄。”
叶宝昌的声音开始梗咽,马车里两姐妹的心也揪了起来,他擦了一把眼泪,沙哑着嗓音接着说道:“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想不到此生咱们还能团聚,只是……娇娘她……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父亲悲戚的声音,两姐妹只有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感受着彼此的伤疼,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吱呀,吱呀……
马车在院门口停了下来,小满打开门看到赶车的人换了一位,稍愣片刻就去扶二人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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