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忍不了,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白玉瓶,在手心中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一仰头服下了。
连续服用两次定心丸,二十天的毒素会累计到一起,在一夜之间爆发。听说曾经有过记载,那个这样尝试过的人重的不过是一种药性不强烈的毒,远远不是引寒毒这般的可怕,但是那个第一次吃李子的人,是被活活疼死的。
“也顾不上那么多,现在白彦心情肯定不好。”秦月明服了药,立刻从行囊中取出自己另一套夜行服。
白彦眼前一片昏暗,口中充盈着血腥味,她没有被打中要害自然不会吐血,只不过她为了忍下痛呼声,咬破了口中的嫩肉,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也破碎不堪。
又在院落中跪了两个时辰,努力想要正常行走,但是腿上的疼痛和膝盖上的酸痛连成一片,轻轻用力,双膝往地面上砸。馨蕊和祥烛一人一边架着白彦的胳膊往屋子里蹭。彩因跟在身后护着她的腰。
“你以后可真的是认真一点,不要再发呆了,也不要和掌事姑姑对着干,我们现在的身份在这等级森严的宫廷中,无论怎样都不是她的对手。”彩因年长两岁,早就看清楚了一切,嘴上不停传授着大道理,但是心疼也是现在脸上,不小心碰到白彦看到她因为疼痛不自觉的一抖,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白彦轻轻的笑了一下,她努力让自己笑的好看一点,起码不要比哭更难看。
原来这就是皇宫,她们这般身份卑微的女子,成千上万,多她一个不会多,少她一个不少。宫廷中所有的繁华没有她们享受的余地,然而一切黑暗和尘埃才是她们的归宿。
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想要坦坦荡荡的和他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了,追求一份爱恋,向往一份自由,她是不是就不应该去想。命运难道真的就是一种注定,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注定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一辈子只能为妾,嫁给一个比自己大足足二十岁的老男人,还因此背负了牢狱之灾。
她侧躺在地上带有霉味的被褥里,眼神迷离看着一只在蜡烛火焰身边不断环绕,却始终不敢上前的小飞蛾。
不是所有的飞蛾都会扑火寻求短暂的光明温热。
一阵喧闹传来她毫无波澜的发呆,眼神都没有动。
“拜见公主殿下。”整齐如一的声音。
向阳点点头,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心中倒是疑惑了。明明就是这里啊,那些小太监难道还能对自己胡说?找死吗!一眼望过去根本没有白彦的影子。
“公主殿下您亲自到这浣衣处所谓何事,老奴定当马上按照您的吩咐做。”掌事姑姑殷勤地说,仿佛下午蛮横的是另外一个人。
向阳不说话,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眼神瞟到地上的一块血迹,停下了“我来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看看有没有以后我能用得上的人聪明丫头。”
她没有等到掌事姑姑举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没有看到聪明的丫头,好像是侦破了命案。”
本身就殷勤的李公公,一听公主这打趣的声音,立马就上前几步,对了两句“公主的聪慧可是天下知晓,但是不知公主此刻是说笑呢,还是真有所发现,不如让小的长长见识。”
向阳公主指着地面笑容灿烂,这地面上的痕迹很是明显,有血迹,刚刚凝固不久,还有一块石阶上,带着两溜明显的白印。这里数过去只有四十九个宫女,但是分给每一个掌事姑姑的肯定是一个整数。
如此算下来白彦十有八九就应该就是那个倒霉的小宫女,进宫第一天被立规矩的那个,这倒是和野史上写的像。但是野史上还说,白彦日后成为了贵妃,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了这个掌事姑姑,已报当年之仇。
她调皮的转过身“李公公你看这里是不是血迹。”
李公公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脸离地面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看了好一会,郑重其事的说“回公主,是血迹没错。”
“前一段事情我听橙子说,宫女们中流传着一个故事,但凡是第一天进宫,一定会有一个宫女死于非命,这是一种诅咒,看来还真的是啊,但是现在被我发现了,是时候找到凶手是谁了,我要亲自告诉皇上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她说着就要开始探查的样子。
掌事姑姑也就是一个脑子不算怎么灵光的人,常年面对着婆婆妈妈的小事,脑子早就退化了。招架不住,以为公主是认真的,毕竟向阳公主的脾气没有摸透过。连忙摆手“公主误会了,只是刚进宫的小宫女不听话,教训了一番,绝对没有弄出人命。”
空气骤然安静,很明显这掌事姑姑是拆了向阳公主表演的台,向阳不高兴的皱起脸,知道白彦所在位置也放心了,转身甩了一瓶上好的伤药给掌事姑姑
“真无聊,我好不容易有点性子编个鬼故事,你还拆我台,算了算了走了。不过明日我要见到这个小宫女,看看是谁这么厉害。走走走,走访下一个地点,这挑宫女呢,半天成了茶话会。”
向阳起驾的时候,一抬头,刚好就看到一只野猫窜入了浣衣所。现在猫倒是不少,也不知道自己家里养的那只猫是不是已经升天了。又有几分想家,打消念头,再恢复公主应该有的高贵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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