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朕知道这件事很难……”裴衡想了想,他说:“所以,朕需要你帮忙。”
向北寒一愣,裴衡却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给了他听。
向北寒退出来,外面伺候的宫人唤他“镇国将军”,他不耐烦地点点头,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
他是镇国将军,这也就注定了他是臣而裴衡是君,君臣之间,每日上朝觐见,却注定不能永远朝夕相伴。
是的,他喜欢裴衡,从初遇时便喜欢了。
彼时他是才得到资格进宫的向将军,他虽然生的清秀,但因为常年在军营,因此许多文人礼节是弄不清楚的,尽管进宫之前,他的父亲还请了专门的礼部太监出来教他礼仪,但向北寒不想学,他一直觉得一进宫便动不动就要点头哈腰实在窝囊,是男人就该拿出真刀真枪比试一番才对!
因此他刚踏进议政大殿就出了笑话,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而其他大臣仿佛故意要看他的笑话,也都三缄其口,不肯告诉他,只偷笑着看着他在人堆中转来转去。
这时候听见有太监穿皇上驾到,他慌乱随意站了一个位置,他身后那个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裳一推:“这位将军大人站错了,这不是你的位置。”
☆、第六十一章
“不好意思。”向北寒觉得窘迫,他正打算厚着脸皮问他自己该站在哪里,那大臣却轻蔑一笑:“这人都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什么地位,该站在哪里心里得有个数。比如母亲给孩子喂奶,自然是自家的管自家的,是能胡乱喂的吗?向将军,你的母亲难道……”
向北寒幼年时母亲便仙逝了,但他最是容忍不得他人这么污蔑自己的母亲,当下便暴起,直接将拳头砸到了那人的脸上。
那个人应声飞出去,头顶的乌纱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没等他来得及喊疼,向北寒已经扑过去,手握成拳继续对着下面的一张脸猛砸。
身旁的官员都被吓住,没人敢上来劝诫,谢南弦本就无心上朝。看见有人打架自己也乐得好玩地站在一旁看着。
那人已经开始求饶了,嘴里吐着血沫子,脸上却都是鼻涕和眼泪。向北寒没收手,倒是有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站在他的背后:“向将军真是勇猛。”
他回头,却是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知道他是谁的,很多次他在宫外能看到这个人回去的背影。他叫裴衡,是大沄年纪轻轻的丞相。
裴衡冲他一笑,随后便转过身去:“陛下,向将军如此勇猛,不知是否符合之前陛下对臣说的猛将形象?”
谢南弦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像,太像了!朕要赏你!”
裴衡这才回头冲向北寒一笑:“还不谢恩?”
向北寒有些呆愣的谢恩,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大人似乎被遗忘了,他身边的人都对他称赞起来,什么年少有为,勇猛无敌。
随后浑浑噩噩的下朝,向北寒又一次目送着裴衡上了回丞相府的马车,他想了想,追上去,道:“北寒多谢裴相解围。”
听到动静,裴衡竟然停了马车,亲自下来和他说话:“你不必谢我,今日你揍的那个人恰好陛下也看他不顺眼许久了。这次算你因祸得福。不过以后还是要记住,在朝堂一定要沉住气,向老将军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啊,是,多谢裴相教诲。”向北寒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他甚至不敢去看裴衡的眼睛。
裴衡却又道:“上朝毕竟不是武场,不能用拳头了事。回去多学学礼仪规矩吧,就算自己不想学,也不能给向老将军丢人不是?”
裴衡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方绢子,道:“你的额头上有个伤口,回去记得清理一下。”
向北寒诚惶诚恐地接过,不慎碰到裴衡的手指,他觉得自己已经面红耳赤了,最要命的,裴衡却在离开前又突然笑了笑:“不过向将军方才,当真凶猛无比呢。”
向北寒抬头去看,裴衡的马车却已经走远了。他看着手里的绢子,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轻轻将绢子放进了怀里,舍不得弄脏的。
之后与裴衡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却因为裴衡,向北寒觉得每日上朝的点头哈腰也变得有趣起来,他年迈的父亲告诉他,向家一直是大沄的将领之家,朝堂上的事情按自家的事说就是了,切勿拉帮结派,尤其要避开丞相裴衡。
向北寒虽然对裴衡有爱慕之心,但也时刻记着老将军的话,因此大多时候他都躲在人堆里看裴衡站在最前面,傲然站立,舌战群儒。
而他与裴衡合作的契机是因为向老将军仙逝。
向老将军仙逝后,一些文官便要向家交出手里的兵权,理由是向北寒没有上场经验,将向家的军队编制到其他地方,有利于保护大沄。
向北寒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他下去真的认真学了礼仪规矩,知道这件事真的不能利用拳头解决;另一方面是他想不出该如何辩解,但这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向家军是他一辈子最骄傲的事……
眼看谢南弦对那些人的提议有些赞同,正要点头下旨的时候,为他挺身而出的依旧是裴衡。
他冲谢南弦一拜,道:“陛下,臣有一个主意。”谢南弦笑着让他说,裴衡便道:“说起来就是向将军没有带兵经验,但臣想,向老将军一生戎马生涯,向将军想必耳濡目染。这次荒蒙边界有外族侵犯,不如就让向将军带兵前去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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