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儿收拾了饭碗下去清洗,雪团跳到向北寒面前,“喵喵”叫两声,向北寒便笑,伸手取了一块点心递给雪团:“倒是不敢饿了你。”
雪团两下吃了,满足地打个滚,又盯着桌上的剩饭剩菜,正巧这个时候箐儿回来,忙抱着雪团躲开两步,笑骂:“你就不肯等等我吗?”
向北寒指了指雪团:“快喂喂它吧,快饿疯了。”
箐儿便抱着它出去,跨门口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脚,向北寒笑道:“改该雪团减减肥了,你都抱不动了。”
听到这话,雪团先一步箐儿回头来看向北寒,威胁似的摇摇尾巴,冲他扬了扬自己的小胡须。箐儿拍拍它的脑袋,笑着点头:“嗯,雪团的确吃太多了,多谢将军提醒。”
雪团听此,忙委屈叫两声,被箐儿抱着出去了。
箐儿被向北寒撞破是在三天后的晚饭时候,向北寒注意到箐儿化了更浓的妆,脸上的胭脂像是浮了一层血。
不错,是浮着一层血。箐儿再怎么掩饰,那种病态却是藏不住。
因此当晚她面色一变,快步跑出去的时候,向北寒坐了坐,摸了摸雪团的头,也跟着出去了。
他在一个转角听到了箐儿压抑的痛苦的哭声,向北寒小声过去,突然唤了一声:“箐儿?”
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人儿一颤,却是先爬过来,企图挡住地上已经红得发黑的血。
“箐儿,你已经……”向北寒忍不住暗骂自己蠢,自己躺着也偶尔会吐血,箐儿忙上忙下又怎么会真的没事?
箐儿抬起头看向北寒,明明她还疼得发抖,却还是冲向北寒笑起来,浓妆已经掉了一半,憔悴苍白的脸的笑也仿佛是个容易转瞬即逝的泡沫,她说:“将军,箐儿没事。”
“怎么没事?你不要命了吗?”向北寒忍不住骂道。
箐儿只小声道:“箐儿没事,箐儿可以照顾将军,将军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惨白的月光照在箐儿脸上,地上的鲜血触目惊心,一个女孩儿能有多大能耐呢?况且还是箐儿这样的女奴,可她却愿意为了你忍常人所不能忍,几乎就是要把命都给了你。
心里一颤,向北寒蹲下来扶起箐儿,他顿了顿,道:“箐儿,等这件事过去,你和我一起回大沄,好不好?”
“……”箐儿没说话,等她慢慢回味了向北寒的话后,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项链一般滴落下来,她什么都不会了,只顾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向北寒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箐儿,但一个姑娘为你做到如此,你至少应该给她一个承诺不是吗?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去,箐儿道:“怕是饭菜都凉了,我去让人再热一下。”
“嗯。”向北寒点头,又担心问:“你的身子还吃得消吗?”
箐儿脸红着低头,然后才小声说:“我没那么娇弱啦……”
两人走进屋子里,一眼看见的,却是倒在一旁的雪团。
“雪团!”箐儿吓了一跳,忙过去抱起猫儿,一摸,能感受到雪团还活着,她才松了口气。
她想回头告诉向北寒雪团没事。便转头笑:“将军……”
话未出口,她回头对上的,却是向北寒冷如冰霜的眸子,箐儿的心也随之凉了下去,因为他们都注意到了,雪团是因为吃了向北寒碗里的东西而晕过去的。
“箐儿,我这碗,有什么猫腻?”向北寒问,声音同样冷了下去。
箐儿痛苦地闭上眼,她自然知道这碗筷被做了手脚,他们知道直接在饭菜里放什么,向北寒一定会察觉,因此他们将向北寒的碗筷放进混了麻沸散的水了,用烧开的热水将碗筷煮个彻底,麻沸散也慢慢渗透进碗筷里…….
一开始箐儿自然不愿的,但是他们告诉她,向北寒是得了太严重的时疫,如果他和平时一样上蹿下跳、强行运功会让病情更加严重,所以只好掺加一点点麻沸散,这也是为了向北寒好。
可是他怎么会相信她呢?箐儿不知所措地抱着猫儿,她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向北寒气急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又发作了,他这次没有痛苦地滚来滚去,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箐儿,箐儿痛苦地往一旁退。
突然身后传来动静,几个黑衣人出现门口,一个仔细看了看屋里的人,确定一个是向北寒后,立刻闪身将门死死关起来。
箐儿不明所以,但她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又爬起来拍门:“你们干什么?开门,开门啊!”
向北寒咬紧牙齿,勉强道:“你还在装什么呢?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箐儿流着眼泪摇头,向北寒把头靠在地上,他说:“我竟然真的在那一刻相信你了,真的以为会有真心可言。”
“不是的,不是的!”箐儿只知道摇头,向北寒却已经不再看她。
一阵陶罐破碎的声音响起,随后有清冽的酒香飘进来。
杀人灭口。箐儿和向北寒同时想到这个,果然外面立刻火光大照,火势很旺,一会儿火舌就已经钻进了屋内。
向北寒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只能躺好了,道:“如你们所愿,算我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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