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不能说!”蒲公公跪下求饶。
华容便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瞒的?难道非要我去思政殿,找陛下问个明白吗?”
蒲公公依旧磕头求饶,华容便一拂袖,自己往外走去,蒲公公一把抱住华容的脚,终于道:“他死了,容公子,禄贵他死了!”
华容顿住,随后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自己退着回去,蒲公公还跪在原地,迟迟没有起身。玲珑自然也听到了蒲公公的话,她看着那双刺绣鞋垫,鼻子有些酸。
“君王之心深不可测,蒲公公,今后你我也保持距离些吧,我不想害了你。”华容说着,自己关了大门。
蒲公公回去将在揽月殿的事说了,裴衡皱皱眉,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日处决谢南弦还得瞒住他一会儿,这样,你带人将华容接到朕这儿来。”
入夜时候,带着华容的轿子出现在了思政殿门口。
华容一身蓝白色宫装,走进思政殿时恰好寒风将他的头发吹起来,裴衡看向他,突然有些恍惚,像是突然回到了当年。
“陛下。”华容叫他,声音不悲不喜。
“华容,你过来。”裴衡坐着,冲华容招招手。
“陛下叫华容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华容在他面前不远处跪下,裴衡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后他笑笑,道:“朕就是想你了。”
华容顿了顿,悄悄上前去,停在桌案对面。裴衡看着华容,想了想,自己起身去抱住他,带着一丝委屈:“朕这几日睡得不好。”
“请太医来看过了吗?”华容问,裴衡便靠在他肩膀上闭了眼睛,道:“请了,太医说朕这是心病,需要心药治。”
华容便不说话了,果然裴衡抱住他的腰,道:“记得那个时候,朕睡不着总是你过来陪着朕,华容,你陪陪朕好不好?像以前一样。”
“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华容说,他依旧未动,裴衡便有些生气,他起身直视着华容的眼睛,华容也淡淡地看着他。
“你的心,是属于朕的,对吗?”裴衡说,不等华容回答他便吻了上去。
吻很短暂,不比当初缠绵不舍,华容轻轻躲开了,裴衡有些挫败,但还是笑笑:“朕睡了,你可以一起,也可以等一会儿去侧殿,总之等到朕睡着,你才可以离开。”
华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端坐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裴衡睡着。裴衡苦笑两下,自己躺在床榻上。
绕是再如何不甘心,还是敌不过深沉的睡意,裴衡睡着前模糊地看到华容依旧跪坐在原地,瘦削的身影像是下一刻便要破碎离去。
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裴衡梦见华容口吐鲜血地看着自己,他急切地想要救他,却总是靠不拢……
他在深夜慢慢地张开嘴,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手一动却感受到被子上的重量,他侧头去看,果然是华容。
他趴在床榻边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像是一只出世不久的猫儿。
裴衡一笑,他起身将华容抱到床榻上,在他耳边低声说:“明日过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清冷的月光照着空旷的大殿,偶尔有寂寞的寒鸦声飘过,大沄皇宫便又陷入沉默。
次日,在华容还未起身时,大沄皇宫的宫门洞开,一辆囚车慢慢被推了出来。
路边的百姓们难得没有发出嘈杂的声音,他们静静地看着囚车里那个已经分辨不出人样的囚犯,实在很难想像他就是人们之前需要顶礼膜拜的皇帝谢南弦。
谢南弦披头散发地缩在囚车角落,他没有去看外面如何,只在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人们仔细去听,却只听得两个模糊的声调,实在猜不出来。
日头渐渐升起来,跪在刑台上的谢南弦几次趴下又被人拧起来,他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没人看见他的额头又砸出了血,流了满脸。
人群中有一个女子带着斗篷看着,她咬着手腕上的衣裳,似乎是在极力隐忍什么。终于,刑部侍郎在上面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有些胆小的女子已经侧头闭上眼睛,唯独那名女子仍旧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一切。
没有任何停留,刽子手提起锋利的断头刀,带着寒冷光芒的刀刃轻松砍下谢南弦的头颅。
“啊!”
人群中冒出阵阵感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带着斗篷的女子悄悄靠近身旁的妇女,她说:“清平王死前唤得那个名字,叫华容,是服饰了清平王和陛下两个皇帝的男宠。”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人群中流传起来,斗篷女子的身影消失之前,他们已经达成共识,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一个男宠——华容。
渐渐的,又有人在血腥气味还未散去的地方将华容当年如何魅惑君主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他没说一句,人们便发出一句感叹,他们都说:
“华容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宫门之后,站着满脸眼泪的玲珑,她擦了擦眼角,最后看了看外头,然后扔了手里的斗篷,往揽月殿去了。
到了揽月殿,还未进去呢,又碰到蒲公公过来接人,玲珑勉强笑问:“公公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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