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时没来得及回答,藏在一边的陆明已经气鼓鼓地冲出来,拖着蒲时就往回走:“不要脸,抢人!”吴彩月急着追上来,陆明拉着蒲时跑得飞快,蒲时回头去看,吴彩月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他的绢子。
陆明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蒲时心跳的快了许多,少爷如此,难道和自己一样喜欢对方吗?蒲时忍不住按住心口,是了,他喜欢陆明,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五、
陆明有好几天不去找吴彩月了,吴彩月让人来请蒲时出去,陆明也拉着蒲时不让他走。
蒲时心里是开心的,他捂着嘴偷偷地笑,去看在一边桌案上抓着脑袋写书法的陆明。
令蒲时措手不及的是,当晚陆明和蒲时吃了晚饭,躺在后院乘凉的时候,陆明突然说:“蒲时,我喜欢吴彩月这个丫头。”
蒲时呼吸一滞,他有些僵硬地转头去看陆明,陆明叹口气:“可是那丫头好像很讨厌我啊。”蒲时没有接话,他有些难过又有些慌张,吴彩月拖人悄悄给他带了一条绢子,蒲时后来才发现那绢子不是自己的,上面绣了鸳鸯和并蒂莲。
绕是蒲时再如何愚钝,也该知道吴彩月对自己的心思是什么。他看着陆明,好半天,他说:“夜深了。少爷睡了吧。”
吴彩月生日快到的时候,蒲时突然来吴府,请她生日当晚来一趟陆府后院。
吴彩月顿时欣喜万分,她以为是自己这些年来的柔情似水终于感化了蒲时这个榆木疙瘩。于是当晚她穿了新做的裙子,让自家娘亲替自己梳了最好看的辫子,天还未黑的时候,她来到了陆府后院。
突然身后有烟火燃烧起来,火树银花,是她最爱的。她的眼睛弯成一条线,她娇羞的笑着,想着若是蒲时在此刻向她求婚她也是要答应的。
但是烟火结束后,从假山走出来的人是陆明。
吴彩月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一切,她顿时眼睛便红了,她上前扇了陆明一个耳光,自己抹着眼泪跑回去了。
陆明去找蒲时说自己的郁闷,蒲时心虚地小声答应着,他知道陆明不是有心,但的确没有人会猜测像吴彩月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会喜欢上他这样的奴仆下人。
六、
那晚陆明郁闷地喝了很多酒,蒲时安静地陪着他,他看着陆明的眼睛慢慢混沌起来,他两颊绯红,拉着蒲时的手,唤他:“彩月。”
彩月,我喜欢你。
蒲时当时真是嫉妒死了这个爱慕他自己的女子。他跟着昏了脑袋,自己也一气端着酒壶灌,所以当陆明亲昵地凑到蒲时身边时,蒲时没有推开。
次日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两个年轻人慢悠悠醒过来。
蒲时揉着酸痛的腰起身,等看清屋内的凌乱时,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和陆明躺在床榻上,衣裳和被褥撒了一地。
偏偏这个时候,陆明也睁开了眼睛。他慌乱地起身,找了衣裳套好,然后他看着蒲时,目光从困惑变得愤怒最后是恶心。
蒲时哑着嗓子开口:“我们喝醉了,就当昨晚是一场梦好了。”陆明没有说话,他沉默地一个人出去。
吴彩月过了几日派了人来说亲事,自然是找得蒲时,吴老爷财大气粗,他认为就算自家入赘一个女婿也并没有任何问题。
蒲时没了爹娘,终身大事自然由陆老爷陆夫人管理,陆老爷笑着替蒲时应了这门亲事,因为无论如何看,这件事对蒲时都是利大于弊。
陆明在知道消息后找到了蒲时,在蒲时一脸懵圈的情况下将那条鸳鸯绢子找了出来。蒲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陆明冷笑:“我们再也不是兄弟。”
七、
吴家的迎亲队来到了陆府,吴彩月坐在花轿里。
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还是第一次看新娘来接新郎出门的。
好半天,一身常服的蒲时走了出来,众人疑惑,随后有一个捏着拂尘的公公走上前来,他斜着眼看了看迎亲队伍,自己也忍不住提醒:“你可是想清楚了?”
蒲时点点头,跟着那位公公离去。
吴彩月匆忙出来,只看到绝尘而去的马车影子。有旁人悄悄议论起来:“这吴家千金是有多么不堪?竟然让一个家奴宁可入宫做太监也不愿意娶她。”
这时候陆府又走出来一个男子,他走到吴彩月面前,想了想掏出一方绢子:“丫头,别哭了。”
吴彩月蹲在地上抹眼泪:“为什么?我究竟是那点不好,他要这么对我?”
陆明也跟着蹲下来:“还有我呀,还有我呀……”
最后,吴彩月嫁进了陆府,成了陆家少夫人。听说后来生了一个孩子,唤陆归。
八、
纸钱已经烧完了,黑色的纸灰慢悠悠飘荡在深宫上方,蒲公公又叹口气,他说:“对不起啊,我没能保护好陆归。”
禄贵就是陆归,后来的后来,陆府吴府相继败落,又因着陆府曾是谢南弦旧部,更是受到了裴衡的大力打压——男子为奴,女子为婢。
蒲公公很早就看到了陆归,陆归从小就听自己爹娘说着以前的事,所以知道蒲公公便是蒲时后,他便告诉蒲公公:“后来我爹娘明白了公公你的良苦用心,他们一直等待着你回去,所以给我起名‘归‘字。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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