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的确有些萎靡不振,听此,芳芸冲玲珑使了使眼色,要她答应。玲珑自然也高兴,她道:“那等玲珑回去换一身好看的衣裳。”
她雀跃着跳起来,往自己屋里去了。
御花园果然开了些花,华容和玲珑一圈走下来,身上也出了汗。他指了指一旁的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玲珑先一步过去,擦干净了石凳和桌子才让华容坐下。华容笑笑,他知道玲珑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在这些小事上却也难得细心。
两人侧头看见金黄的迎春开得正好。玲珑笑笑:“等天气再暖和一点,这儿也就都是蝴蝶了。”
“嗯。”华容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他再看时,看见前面有人影晃动,他好奇是谁和他一般有闲情逸致,正打算走过去,那边的人却已经小心提着裙角往这边来了。
见到来人,华容行礼:“见过沁贵人。”
宫里多数人已经换了春装,但沁贵人似乎怕冷得很,仍穿着一身淡红色的绒装,她手上也带着手套,见了华容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她身后跟着三四个宫女,怀里捧着新开的花朵,华容皱皱眉,这花朵一旦离开枝头,绕是再鲜艳也终究没了根茎,算是死物了。
许是注意到华容眼里的可惜,沁贵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贵妃料理后宫琐事繁忙,想看看这御花园的花……”
原来是珍贵妃的主意,华容了然,随后又想起来这替宫里主子摘花送花的一般都是宫里的奴婢,珍贵妃这般对她,也是极不客气了。
沁贵人倒是无所谓地笑笑,她眉眼中带着倦色,华容知道她有心事,想了想,自己先说了:“也没想到,如今到了这种局面。”
沁贵人也跟着点点头,叹口气道:“是啊,果真没有想到。”
华容适时沉默,他等着沁贵人说话。
两个人进了一边的亭子,宫人们很快上了热茶,只听沁贵人道:“说起来,我和珍,珍贵妃和之前的汐贵人是一同进宫的,都是之前韶音殿的秀女。”
“那也真是有缘。”华容替沁贵人斟茶。
沁贵人道了谢,又道:“容公子可能不信,以前的时候,我们三个也算是好友的。
我和沁贵人虽然不是出生高官世家,但也算大户人家的女儿。珍贵妃她出生一般,我和汐贵人见她面相有缘,平日里也都互相帮助,这一来二去,也算在后宫里不是一个人摸索拼闯了。”
“这种情谊倒是难得。”华容又想起之前珍贵妃和汐贵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
沁贵人也许想到后来,脸上带了一丝模糊的笑意:“但后来两个人闹了矛盾,却也是因为一个误会。那天本该是汐贵人侍寝的,不知为何,梁公公来汐贵人的住处接人,却把不知道何时坐在汐贵人房里的珍贵妃给带走了,过了几日,珍贵妃被封了珍嫔,汐贵人便很少在与她往来了。
其实汐贵人本就是个性气高傲的人,她有时候也会跟我一起回忆之前的时候,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任你如何挽回也不过就是找人回忆回忆,你说对吧,容公子?”
华容听不出来沁贵人这番话想表达什么,他不做答复,只道:“若是汐贵人泉下有知,也会感谢沁贵人你的理解和情谊。”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沁贵人叹口气:“她真是蠢,平白被人利用,命也搭了进去。”
这句话倒立刻让华容警觉,他很想听听沁贵人如何理解汐贵人这件事,谁知沁贵人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便轻轻一笑:“再坐下去这刚摘的花儿怕也是要蔫了。”
“那华容不留沁贵人。”华容起身相送,等着沁贵人走远了华容才出了亭子。玲珑她们在外面伺候,自然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见华容又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以为他受了沁贵人的欺负,忙道:“容公子你别怕,玲珑过几天就去沁贵人饭菜里下巴豆!”
华容忍不住笑笑:“你想些什么呢!”
两人又走了一圈,没什么看头了,便又回去。玲珑道:“奴婢舍弃半天时间陪着公子闲逛,如今实在身心疲乏,饥肠辘辘,再做不得其他的了。”
“所以呢?”华容问。
玲珑倒是回答得干脆:“玲珑饿了,玲珑要吃东西。”
“好,我出来前就让芳芸备下了一些点心,回去吃倒正好。”华容笑:“你呀,不是我的贴身宫女,是我的小祖宗,得好好供着你。”
玲珑也笑,两只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算命先生说了,我是个好命的人,陛下和容公子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所幸我都遇上了。”
两个人说笑着离开,路过一处时却看见不远处的沁贵人,华容奇怪:“沁贵人不是给皇后送花去了吗?怎么在这边?”
玲珑也奇怪:“沁贵人刚才出来的那个宫殿是汐贵人住过的。”
华容想了想,道:“咱们过去看看。”
两个人到了门口,却只见到门口放着好大一捧迎春,带着露珠的叶片在晨光中闪着光。
华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这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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