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说,祁云义眼睛一亮,唇角亦是浮起了笑意,“你能与忽兰公主履行婚约,对大祁是一件幸事。”
祁云飞一记苦笑,说了句;“我虽不喜欢她,可娶她为后,两国必将再无战事,这一点,小弟明白。”
祁云义拍了拍他的肩,似是安慰,也似鼓励。
“不知大哥这一次,打算带着大嫂和中儿去哪?”祁云飞与祁云义一道向前走去,一面走,祁云飞一面开口。
“先回西河村,然后,再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些日子。”祁云义将心中的想法尽数告诉了祁云飞。
“若日后,京中生事,”祁云飞停下了步子,问道;“大哥,可会回来?”
祁云义也是停下了步子,兄弟两四目相对,彼此了然,祁云义目光沉稳,只告诉了祁云飞;“我虽答应过皇祖母,要回京为她送终,可我知道,我只能愧对于她,云飞,我既然离开,自然永不回京。”
祁云飞闻言,心底深处便是微微松了口气,他面上不曾表露,只说了句;“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皇祖母仙逝,亦或朝中遇到大事,大哥还可随时回来。”
祁云义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祁云飞听到这一句,心下便是浮出几分惭愧,亦有几分怅然,他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大哥。”
祁云义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与弟弟微微一笑,道;“走吧。”
祁云飞收敛心神,与祁云义一道,兄弟两离开乾陵。
一个月后。
京师,街边茶馆。
“你们说,这先太子好端端的,打退了楚王的大军,又怎会突然薨逝?”几个茶客凑在一处,当先一人压低声音,和其他几人开口道。
“可不是,先太子骁勇善战,之前驻守北疆多年,熬了这么久,眼见着被先帝封为太子,都要熬出头了,可却偏偏死了,这怎么不让人奇怪?”
“你们有所不知,我听说,先太子就因为之前驻守边疆多年,和胡人打了太多仗,身子早已坏了,又加上楚王作乱,先太子带兵平叛,楚王虽然没了,可先太子自己也是心力交瘁,一病不起,这才跟着先帝去了。”
闻言,便有人一声长叹,哀叹道;“先太子一心为民,若是登基,也必定是个好皇帝。他这么一走,倒是便宜了襄王。”
“嘘!”当即有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向着周遭看了一眼,才低声道;“话可不能乱说,襄王再过三日就要登基当皇上了,若让别人听到你这话,岂不是要掉脑袋?”
刚才说话那人听了这番话,也顿觉自己失言,他缩了缩脑袋,不吭声了。
余下的几人仍是在那里窃窃私语,直到听到一阵马车的车轱辘声响起,见有人来了,几个人都是闭上了嘴巴,一道向着那马车看去。
就见那马车寻寻常常的样子,众人都不以为意,直到驾车的男子勒住了马,下了车走到了茶摊前,掌柜的连忙迎了上去,抬眼一瞧,就见那人身形高大,五官英挺,虽是一身布衣,看起来却也像个人物,猛一看竟是有些面熟,掌柜的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
“劳驾,拿几个馒头。”那人开了口,声音低沉悦耳。
“得嘞。”掌柜的答应着,将馒头给他包好,趁那人付钱的功夫,掌柜的搭腔道;“客官这是要往哪去?”
“往家去。”那人微微一笑,从掌柜手中接过馒头,将钱递到了掌柜手里。
掌柜见他的手掌中落满老茧,看起来倒像是一双舞刀弄枪的手。
待那人告辞后,掌柜的仍是在茶摊前站着,他看着那人掀开车帘,有一只素白的小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从男人手中接过了馒头,掌柜的见那男子在车帘掀开的瞬间,面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温柔,他看着他唇角含笑,似是与车中的人说着什么,隐约还有孩子的哭闹声萦绕其中,掌柜的怔怔的瞧着这一幕,直到那男子重新驾车离去,掌柜的却还是在站在那里,目送着马车远去。
“在看啥?”有人凑上来,莫名其妙的向着掌柜的问道。
掌柜的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只道;“看方才那客官,有些像我之前见过得一个人。”
“是谁?”有人问。
“是个出身显贵,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他在领兵回京时,我曾挤在人群里见过他一面。”掌柜的说起,似乎觉得好笑一般,他将银钱收起,冲着那几个看热闹的人道;“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先太子薨逝,襄王捡漏,要当皇上啦。”有男子嬉笑着开口。
掌柜的收拾着茶摊,听到这一句,便是暗暗说了句;“先太子薨逝?我看倒不一定。”
说完,那掌柜的抬起头,向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看去,想起方才那与太子殿下酷肖的容貌,掌柜的心下一阵怅然,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心中默念了一句;“希望他,还活着。”
官道。
“夫君,你累了吗?”如意从车里探出脑袋,向着丈夫问道。
祁云义回过头,刚看见妻子红扑扑的小脸,祁云义便是微笑起来,与她道;“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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