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有什么关系?”陆晋讶然,随后想到一些传言,他摇头,“我对明月郡主毫无男女之情,相信她对我也是一样。”他笑了笑:“父亲不用太担忧,二弟能娶心仪的人是他的幸运,该娶亲就娶亲,不必顾忌我。我的事还不急,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慎重一些。”
眼下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么一个人。娶她不大现实,但娶别人他又做不到。
在遇见她之前,他并未想过自己未来妻子会是什么样子。一则是他那时候没有这方面的念头,二则是他想着他的亲事多半不会任由他做主。
而察觉到对她的心思以后,他就再没想过娶别人。在心里装着她的情况下,娶另一个姑娘,对她,对那个姑娘,都不公平。
听儿子说“娶妻是一辈子的大事”,长宁侯神情一僵,神色有几分古怪。
娶妻是大事,不过他这辈子已经娶过三次妻子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长子是不是有点抵触成亲?是不是因为他娶妻三次的缘故?
可是,他也不想的啊。若非两度丧妻,他也不至于娶妻三次。
但他数次娶妻,对儿子们,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思及此,他的心莫名柔软下来。
轻轻拍了拍长子的肩膀,长宁侯温声道:“你说的是。”他心思转了几转,很快调整心态:“既然太后不为你赐婚,那你的亲事就是侯府的事。如果你遇上心仪的姑娘,跟你二弟一样,可以跟家里说。家里会帮你。如果你一直遇不上,也不能就这么着啊。那家里就帮你定一个。”
在陆晋的记忆中,他与父亲的对话,大多数时候是僵硬的、客气的、生疏的,至于肢体接触,更是几乎没有。如今父亲轻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这番话,于他而言,新鲜而又温暖。
他眸光轻闪:“知道了。”
他没有告诉父亲,那个姑娘,他已经遇上了。
第55章 机会
只可惜他很难娶到她。
长宁侯府忙着陆显定亲的事情,而陆晋则因为公务而忙碌。
他除掉季安势力的同时,将其同大臣私下来往的一些证据呈到了皇帝面前。他如果想动季安,那么绕不过皇帝去。他也想知道,他的皇帝舅舅对季安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皇帝只简单翻了翻,脸色沉沉:“这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双手负后,轻叹一声:“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陆晋不知道他这位皇帝舅舅究竟是什么想法,他行了一礼,缓步退下。
他刚走出没多久,皇帝便眼神晦暗,沉声道:“叫季安过来!”
季安如同往常一样,弯腰趋步入内。刚要行礼,就有一物裹挟着风声向他飞来。若是躲避,他肯定能躲开,但他一动不动,任那物砸中了额头。
冰冷的玉石镇纸砸在头上,瞬间血流如注。季安不敢去擦拭血迹,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
声音很低,隐隐发颤,一如当年。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季安,这些年你收义子,买房子,置办家业,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去。可你做的太过了。你跟在朕身边多年,难道不知道内侍勾结外臣是大罪吗?!”
季安跪伏于地,连连叩头:“季安知错,皇上息怒。”
皇帝垂眸瞧了他一眼,见他额上血迹斑斑,眼中也隐约有些泪意。季安一声声的“皇上息怒”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做皇子时的情形。
皇兄们死后,他被立为太子。父皇对他期许极高,要求也严格。但他那时年纪小,常常受罚。他是皇子,受罚的自然不是他。他已经记不清比他还小了两岁的季安曾代他受过多少责罚。他曾经想过,若他为帝,肯定不会亏待了季安。
“朕念你是初犯,这次不与你计较。你赶紧和外臣断了联系!”皇帝说到这里,已有几分疾言厉色。
季安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违拗。
皇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不用担心将来,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他寻思着,季安之所以犯错,皆因一个“贪”字。而之所以会贪,则是因为不安。季安净身入宫,做了太监,注定不能留后,那就难免会担心老无所依,担心将来孤苦。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不了诱惑,与外臣勾结也就不算奇怪了。
季安磕头谢恩,声音极低:“季安知道,季安知道。”
“晋儿把你告到了朕跟前,朕不能置之不理。该罚的还是要罚。就罚俸一年吧。”皇帝说着瞧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也别记恨晋儿,他是朕的亲外甥,又在锦衣卫当值。这是他职责所在……”
“季安不敢。”季安眉目低垂,额头的血污给他平静的面容添了一层诡异。
皇帝又道:“你是朕最信赖的人,他也是朕最倚重的。朕不希望你二人为敌,明白吗?”
“季安有负皇上厚爱。”
皇帝轻轻叹一口气:“罢了,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季安施礼退去。
走到殿外,他才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额头的血迹。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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