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点头:“有。”
“油都吃得,菌汤喝不得?”梅姨妈将汤端了出来,“我专门给你熬的,熬了整整两个时辰。”
陈静云轻声道:“味道很鲜美,不过确实很清淡。”
在韩嘉宜的印象中,梅姨妈一向慈爱,对他们这些小辈尤其的好。先前时常做了各种食物给二哥,过年以来也经常给她送。这次梅姨妈专门花两个时辰熬的汤,且清淡鲜美,适合她这样的病人喝。
韩嘉宜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她笑了笑:“那就多谢姨妈了。”
“你娘每天辛苦忙碌,管咱们一家子上上下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梅姨妈笑了,“就只会做些吃的,你们喜欢就好。我又学了一种糕点,放的糖很少。等你好了,我做了给你吃。”她指了指汤:“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鲜了。”
一盅汤分量不多,韩嘉宜几口喝完。
“好喝么?”梅姨妈殷切地问,待听见韩嘉宜夸好后,她才面露笑容,“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又殷切叮嘱了几句,诸如不要风吹日晒,不要用手去碰,等等。
韩嘉宜听她说的与太医叮嘱的差不多,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梅姨妈母女没有久留,拎着食盒告辞离去。
她们走后,韩嘉宜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中午也没休息,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继续忙碌,直到天快黑。
脸颊的微痒让她有些不适,她对镜自照,惊讶地发现,原本淡去的红斑,竟又出来了。虽不及一开始那般严重,但是白皙的脸颊上,椭圆形的红斑依然异常明显。
她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真如梅姨妈所说,复发了吗?
韩嘉宜扬声唤雪竹进来:“雪竹,雪竹,你去请夫人过来,就说我脸上的癣又出来了。”
雪竹大惊:“姑娘?不是快好了吗?”她也不敢多话,匆忙去请夫人,找太医。
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长宁侯夫妇以及陆晋都在正院。见雪竹行色匆匆而至,说嘉宜脸上的癣又出来了,俱是一怔。
沈氏惊道:“不是消退得差不多了吗?”
陆晋也诧异,他记得她今日对他说,快好了。他沉声道:“别急,我让人去请太医。我先去看看。”
沈氏也顾不得吃晚饭,直接去了嘉宜所住的院子。
而陆晋则将自己名帖交于下人,命其去找廖太医。
韩嘉宜短暂的慌乱过后,坐在窗下整理思绪。她这些天谨遵医嘱,有意注意,可还是在快痊愈时再次生癣。要么是癣在临康复前的必然反扑,要么就是廖太医那天说的,吃了不该吃的,或用了不该用的。
她细细思量,如果是癣的反扑,那没办法,无可避免。可奇怪的是,两个太医都没有特意提醒过她。
如果是吃了不该吃的,用了不该用的。她好像没用什么。这些天,除了洗脸和药膏,什么东西都没挨过脸。至于吃嘛,韩嘉宜秀眉微蹙,这两天吃的东西,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氏一进来就看见女儿,背影凄凉,独坐窗下,她不由地鼻子一酸:“嘉宜,你别担心,世子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太医医术高明,不会有事。”
“我不是担心。”韩嘉宜告诉母亲,“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会复发。”
她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不会留斑痕,所以她不太担心。她就是费解。
廖太医来的很快,盯着她瞧了瞧,奇道:“还没消?没按时用药么?”
沈氏连忙将女儿本快痊愈,后又复发的事情告诉太医。
韩嘉宜问:“太医,是不是这个癣很容易复发?”
“是很容易复发。因为生桃花癣的人,大部分是自己肤质原因,一到春天就容易生癣。有的缠绵数月,直到秋天才会痊愈,这因人而异。”廖太医皱眉,“还请小姐赐脉。”
诊脉之后,廖太医摇了摇头。
“怎么了?”韩嘉宜心头微觉慌乱。
“小姐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致。”廖太医脸上隐约有些怒气,“我不是说过,让饮食上注意一些吗?”
沈氏面带歉意:“她这些天吃的食物,都很清淡……”
韩嘉宜忽然抬起头,神情怔忪:“太医,我能喝菌汤么?”
“菌汤清淡,当然能喝,不在忌口范围内。”
韩嘉宜“哦”了一声,心情并未放松。
廖太医没再开新药,还让她依着先时的方子,继续用先前的药膏。临走之际,他一面收拾药箱,一面自顾自说道:“虽然不会留斑痕,可也不能这样不注意啊。杜太医性格谨慎,说十来天能痊愈,你们还真想拖十来天……”
沈氏心中惭愧,不敢辩驳,好言好语送其离去。
陆晋就在外面,见廖太医出来,上前询问情况。
廖太医拱了拱手,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看着都快好了,偏生饮食上不注意,又复发……”
陆晋皱眉,不大相信:“不注意?”
他素知她爱惜性命,近来又发觉她很在意容貌,连面都不让他见,她怎么可能不注意?
陆晋双目微敛:“还请太医说的详细一些,什么是饮食上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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