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宜“哦”了一声,随口道:“那就祝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子孙满堂”四个字让韩秀莲眼皮一跳。成亲一年她和徐玉树甚少亲近,她何时才能子孙满堂?她梗了梗脖子,脊背挺得笔直:“你放心,肯定会的。”
韩嘉宜垂眸:“我今日去骑马了,累的很,想去歇着,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冲堂姐点一点头,转身离去。
已无主人作陪,韩秀莲自然也不会久留,她向沈氏告别后离去。
站在长宁侯府门外,韩秀莲心想,嘉宜面上淡然,心里应该很后悔吧?错过那么芝兰玉树的少年。况且,那还是嘉宜的竹马。
事实上,韩嘉宜并无多少悔意,不过倒是挺唏嘘。她身上酸痛,吃了些东西,收拾一下,躺在床上歇息。她不由地想起堂姐的话,思绪纷飞。
她不后悔错过徐玉树,她耿耿于怀的是韩秀莲那句“但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这么一个肯为你掏心掏肺的男人。”
韩嘉宜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对大哥生出了那种心思,可他们是兄妹,不可能的。她目前无法做到让别人取代大哥在她心里的位置,她自然也不能奢求旁人将她放在心上。
韩嘉宜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她对自己说,要克制,要克制。
如此这般反复在心里说了几次,她到底是受不住困意,渐渐睡着。直到天快黑才醒了过来。
一想到用晚饭时还能看见大哥,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不自在。既想多见他几次,又想离他远些好压制心思。
但是当真正见到他时,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消散了大半。她低着头吃饭,也不多说话。
用罢饭,放下碗筷。陆晋慢悠悠道“嘉宜,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好。”韩嘉宜点头,站起身随他出去。
长宁侯夫妇素知他们关系亲厚,含笑看他们一前一后出去。
站在台阶上,陆晋征询韩嘉宜的意见:“我们去书房?”
韩嘉宜摇头:“不了吧,我觉得外面也挺好的。”书房环境密闭,她可能会紧张。
“那行。”陆晋也不强求,他自怀中取出一物,递向韩嘉宜,尽量随意地道,“我今天得了这个东西,想着给你挺合适,你拿去玩儿吧。”
借着走廊昏黄的灯光,韩嘉宜打量着大哥递过来的玉镯,她心脏不受控制漏跳了一拍,面上却极其自然:“大哥从何处得的这个东西?从哪家抄的?”
陆晋神情有一瞬的凝滞:“不是抄家得来的,别人献的,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倒是挺称你的肤色。”
事实上,他们今日从马场回来后,他又去了一趟指挥使衙门。旁敲侧击问了一下手下弟兄,才买了这镯子。
本想挑个好日子送她,但是方才用饭时,看她皓腕玲珑,凝霜赛雪。他当时便想立刻把镯子给她戴上。
韩嘉宜手腕上很少戴饰物,因为她有时写字写到兴起,会嫌镯子碍事。但是大哥赠她玉镯,她却甚是欢喜。然而她摆了摆手:“我,这玉镯贵重……”
“什么贵重?也不过是死物而已。”陆晋皱眉,直接拉起了她一只手,帮她戴上玉镯。
玉镯冰凉,她的手心灼热,连带着胸口都有些发烫。她心说,不能再让大哥这样对她了。
方才陆晋听她拒绝,心头一沉,没多想便给她戴玉镯。然而当他的指尖碰到她滑腻的肌肤时,他忽然察觉到不对了。但贸然松手又显得刻意。于是他尽量自然,帮她将两只镯子都戴上。
不算复杂的动作,却让他额头渗出了细汗。
他们两人就站在院子里。
正和丈夫说话的沈氏不经意抬眸,看见了院子里相距不远站立的两人。她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世子似是拉着嘉宜的手。
她立时便怔住了。
再定睛细看,两人的手已经分开了。
沈氏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她不知道方才的一切是不是她看花了眼,也不敢再细想下去。但是现下看他们二人,如果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确实容易让人以为他们相配。
这念头让沈氏心中大骇。她怎么会这样想?
他二人走得近,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和相配不相配,又有什么相干?
见妻子神色有异,长宁侯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缓缓摇了摇头,沈氏道:“没有,我,我就是在想,嘉宜和世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一些?”
“嗯?”长宁侯笑笑,“不好吗?他们关系亲厚才更好啊。一家人就应该和睦相处。”
沈氏“嗯”了一声,心想也是,是她想太多了。
而此时院子里,韩嘉宜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大哥,你会对我掏心掏肺吗?”
“什么?”陆晋一时没听明白。
“没什么。”韩嘉宜不肯再说了。
冲口说出一句话容易,但恢复理智后再继续说,就有些难了。
陆晋也没勉强,他佯做不经意问道:“嘉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韩嘉宜心头微觉慌乱:“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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