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垂眸:“我已经告诉她了。”
这府里,除了他以外,第一个知道的就是她。
“咦?”长宁侯微觉诧异。
沈氏则轻声道谢:“给嘉宜迁户籍的事情,多谢世子了。”
陆晋神色淡淡:“区区小事,不必道谢。”
嘉宜的事情,本来就是侯府的事,也是他的事。
“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陆晋起身告辞。
然而他刚走出正房没多久,就见高亮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匆忙进来。一见到他,高亮急道:“大人,大人!”
陆晋双目微敛:“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前几日那刺客突然死了。”
“死了?”陆晋皱眉,面染寒霜,“我不是说找人看着,不要让他寻死吗?”
“不是自杀。”高亮辩道,“是毒杀。”
陆晋脚步微顿:“毒杀?”
高亮忙道:“是啊,嘴唇发紫,指甲乌黑,拿了银器放进他嘴里,才一会儿就染黑了。可是之前检查过,他牙缝里并没有藏毒。”
“他这几天的食物?”
“这几天的食物都是咱们兄弟严格检查过,绝对不会有毒。”高亮连忙保证。
陆晋微眯起眼:“走,去看看。”
两人骑马疾行,直奔诏狱。
北镇抚司自有仵作和验尸官。陆晋赶到时,他们已经简单查看过尸体。
确实是中毒而亡。
“大人,应该是数日前就已经服下了药,今天才毒发。”胡须花白的李先生说道。
陆晋静默一会儿,轻嗤一声:“抱着必死的决心,倒像是死士的做派。我还真不知道是谁这般恨我,竟不惜花重金请死士来杀我。看来我这条命,挺值钱的。”
锦衣卫是皇帝亲信,抄家杀人,在民间名声并不算好。陆晋自任锦衣卫指挥使来,数次遭遇暗杀。可能他得罪的人还是太多了一些。
众人沉默不语。
“既是中毒死的,那就早些处理了吧。”陆晋挥一挥手,大步离去。
等他回到长宁侯府时,他心中郁气仍未散去。虽然后背的伤还没痊愈,但他仍习惯性地向练功房走去。
皎洁的月光下,他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蓦地一动,重重咳嗽一声。
“大哥?”韩嘉宜回过头,有些诧异。
都这会儿了,他到这边来干什么?
正疑惑间,陆晋已向她走了过来。他双眉微皱:“这么晚了不睡觉,到这边来做什么?”
韩嘉宜心说,你不是也没睡觉么?不过她并不敢说出来,只轻声道:“去书房看了会儿书,忘了时间。”
陆晋不期然想起那次两人在书房的场景。莫名的,他心口有些发热,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大哥,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啦?”韩嘉宜随手指了指自己院子的方向。
“有事。”陆晋轻咳一声,“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韩嘉宜抬眸看着他,一双眼睛写满好奇。
陆晋视线微移,不与她目光相触,轻声道:“那日的刺客,死了。”
“啊?”韩嘉宜眨了眨眼。她那天差点葬身寒潭,当时刺客怎么样,也没怎么上心,只知道其中有一个被活捉了。她轻轻叹一口气,问道:“那他招了吗?”
陆晋摇头:“没有。”
韩嘉宜甚是失望,不是说锦衣卫刑讯很厉害吗?也有他们撬不开的口?她想了想,小声说道:“既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那大哥以后要更小心一点。”
不管怎么说,大哥对她挺不错,该提醒的话,还是要提醒的。
“嗯。”陆晋微微勾唇。
“可以胸前藏一个护心铜镜,有天蚕衣的话,再穿一身天蚕衣。”韩嘉宜小时候看过不少杂书,对刀枪不入的天蚕衣印象极深。
陆晋眸中漾起一层笑意,今晚因为刺客的死而产生的郁气消散大半。他微微一笑:“平安符我也戴着。”
平安符?韩嘉宜愣了一瞬,下意识接道:“那就好。”她福一福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大哥也早些歇着吧。”
陆晋笑意微敛,轻轻颔首:“你去吧。”
目送韩嘉宜走后,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些烦躁来。他这几日怎么了,看见她时,心里会不知不觉变得欢喜。她是妹妹,是和陆显差不多的妹妹。虽说继妹是女子,和男子不同,但也不该这般。
可是,不自觉地,他轻轻拽了一下脖子里的细绳。
那是她为他求的平安符。
而韩嘉宜并不知道大哥的想法,她匆匆回房,简单收拾了以后,上床入睡。只是今天得知睢阳那边的情况,虽然她已告诉自己,不必再想,但是一些旧事仍是不受她控制一般纷纷涌入脑海。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很快又到休沐日,陆显甫一回府,就去找韩嘉宜。屏退丫鬟后,他一脸兴奋告诉她:“《宋师案》的第三部 ,已经刊印好了,正装订呢。你说,哪一日上市好?”
“刊印好了?这么快?”韩嘉宜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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