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程爱军几天后,因为起得早,他白天直打瞌睡,樊香也并没有再带他,只好又让妈妈来照看。正等着小顾消息呢。
两人一起去了小院。小顾态度很谦和,“樊老师,您看这改造得如何,有不合适的地方,您只管提,我再让人按您要求改,直到您满意为止。”
其实别的都没问题,正屋四间,樊香让他把其他一间单独隔开,只要垒上墙,再单独开一个门就好,她主要看的是地下室。
地下室的开口在单独的那个房间里,这是为了避免程爱军调皮下去,二是为了隐蔽。
顺着墙角的台阶下去,就是地下室了,其高度大约有两米,面积和上面住房一样大,被分为两间共同的地方是两间屋子都有电灯照明。
不同的是其中一间里面有一个北方常见的坑,另一间里则放着一排排水泥垒成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她要求种植木耳的锯末、碎麦秸等东西,被好好地装在大麻袋里。
樊香很满意,不过这么大的房间,不像自家的窖洞,最好还要有通风口,不能只设下来那一个口。可樊香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通风口在哪里。
经小顾指出,樊香才发现了几个隐蔽的通风口,不由感叹领导的秘书真是能干,她只是说了说,人家做得比她想象得还周到。
小顾倒并不居功,听了表扬后也只是笑眯眯地说:“严主任非常重视这个工作,让我全力配合您,您只要满意就好。”
房子收拾好,就要准备搬家了。樊香并不准备把东方红大队那边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一是她嫌麻烦,二是那边的东西都很破旧,没什么好搬的,三是想着万一回去还能有地方住。
被子及锅碗盆之类日用品,她全部找花朵儿换的新的,一大床被子,才用了她5个积分。只不过一二十积分,日常所用的东西已配置得差不多。她把屋里又全部打扫一遍,就骑车回东方红大队。
樊香骑车回来时天色已晚,她就把手电筒打开了,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后家里的安排。明天要找人搬家,还得让孩子们去学校报到。
想到早上的时候程爱军赖床没起,也就没能跟她去县城,这回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说自己没带他。算了,还是找花朵换些糖,他还是很好哄的。有了这几个孩子,她在这个世界多了许多的羁绊与牵挂。
走着想着,很快就快到村子里了。突然,樊香听到喊救命的声音,但那声音就响了一下就停息下去,樊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朵,刚才有人叫吗?”
“有人。”
那个方向是地主彭新生的窝棚,樊香本不想惹这个麻烦。
“救命!”这次声音更响了,是个还显稚嫩的女音。彭地主有个十几岁的孙女,是她在叫吗?
樊香停下车犹豫了。
要不要管呢?
樊香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人命关天,任何一个有些道德的人都不能见死不救。
另一个则说,那是地主家,与他牵涉上就是与麻烦牵涉上,地主这个时候是被打倒对象,是黑五类之一,管他死活呢。
樊香决定,算了吧,她家里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要照顾呢,这时候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得了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力气去管别人。
可她意识到的时候,已骑车到了彭新生的屋子门前。什么时候自己有这样的正义感了,樊香暗暗斥责自己,想着就听一会儿,如果情况不对赶快就走。
这时候,里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只是声音仍然并不大,好像特意放低了似的,“李干部,求求你放过小燕吧,她才十四岁!”
李向阳冷笑了一声,“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就是你们这些地主的崽子们,把事情弄坏了。”
樊香在心里吐嘈,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地主的孩子一样。
也许见说不动李向阳,彭新生叫:“小燕,你快跑啊,跑啊!”这声音像一头野兽在低吼。
“爷爷!”小燕惊慌地叫。
“救命!不,求求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求你放开我爷爷!”
“救命!谁来也救不了你,今天就让你爷爷看看,我教你这地主的崽子怎么重新做人!”
李向阳心里正邪火上升,他竟然被公社革委会停了工作,这全是樊香那个贱人的问题,不然自己干得好好的,怎么落到现在下场。
胡兰花他不敢再狠打,怕被程青山宣扬出去。但斗彭新生这个狗地主没问题啊,谁也不会给他说一句话,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只有这样,他心里的那股火才能减少些。
来了之后发现平时彭小燕藏得严,脸上也是灰扑扑的都是泥灰,洗干净了长得还不错,就想着拿她乐一乐。
可恶的是连这个地主家的崽子,开始的时候也竟敢反抗他。这更激起他的怒火,难道他被公社免去工作,连地主的崽子也看不起他吗?他倒要看看,谁更厉害些。
刺啦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来。
樊香大怒!
她所处的时代也并不是一片乐土,但多是有些弱者主动献身求强者庇护,她从小在防护服制作上就具有很高的天分,一直受到优待,并没有亲眼看到有女孩被强迫。
并且,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还没有成年,就是在她所处的时代,也是正在学习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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