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白大太太渐渐回过味儿来,也便欢喜了。
和望江侯府这样的豪门世家结亲,对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弟妹,恭喜你了。”白大太太含笑向沈氏道喜。
沈氏勉强笑了笑,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白玉萝有人求娶,她这做母亲的若说有三分欢喜,倒有七分担忧。担忧白玉萝真的嫁到望江侯府,白家出了二嫁之女,门风被玷污,白玉格以后便娶不到清贵人家的女儿为妻了。
沈氏一直盼着白玉茗科举高中,踏入仕途。若要走这样的路子,有个清贵文官的岳父是最好的,可以提携女婿。清贵文官必是熟读圣贤书的,怎能容忍女子失节改嫁?沈氏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都是痛的。
沈氏生了五个女儿之后才有了白玉格,白玉格就是她的命根子。但凡有一丁点儿可能不利于白玉格前途的事,沈氏都不希望发生。
望江侯府的婚事好不好?当然好,太好了,若白玉萝是初嫁,沈氏求之不得。可现在白玉萝是二嫁,沈氏便不支持了。无他,二嫁的名声不好听,影响白家,影响白玉格。
沈心满心不乐意,但有白老太太在,也轮不着她说话,只好硬憋着。
沈氏心里这口气可不小,憋得她脸都青了。
周氏和白老太太谈得很是投机,知道自己这个媒已是十拿九稳能做成了,愈是谈笑风生,“瞧瞧亲家太太这脸色,这是太高兴了,不敢相信是真的?”
白老太太一记不满的眼神瞪过来,沈氏一个激灵。
“可不是么?我就是太高兴了。”沈氏堆起苦涩笑脸。
“也难怪亲家太太这样,若换做我,恐怕也是如此。”周氏叹道:“望江侯府的名望暂且不说,单说九公子这个人,真是少见的好人品,疼女儿的好父亲,闺女嫁了他,娘家长辈多放心啊。”
“萝儿经过了林大郎那个混蛋,更显得九公子这样的人好了。”白老太太叹道。
沈氏心里更不舒服。
白玉萝嫁过林大郎,这是抹杀不了的事实。这个事实会跟着白玉萝一辈子。白玉萝就算真能嫁到望江侯府又怎样,别人说起她来,还不是被林大郎休弃不要的可怜女子。
白老太太和周氏相谈甚欢,不过婚姻大事也不可能一面便定下来,约好了三日之后听回信儿。
送走周氏,白老太太便兴冲冲的吩咐白大太太和沈氏,“四丫头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
白大太太忙笑道:“四丫头有了好姻缘,媳妇先恭喜您老人家了。娘,您最疼四丫头,不如四丫头的嫁妆您老人家私房给拿了,岂不是好?”
白老太太装着生气的样子,“这就打起我老太婆婆私房钱的主意了?我偏不拿钱出来,就逼着你给四丫头出嫁妆!”
这婆媳俩人逢喜事精神爽,言语风趣,屋子里的侍女婆子等都陪着笑个不停。
白老太太命了叫了白玉萝过来,“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你看不看得上沈家九郎,说句话。”
白玉萝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拨弄衣带,一个字不肯说。
“瞧瞧,萝儿害羞了。”白大太太打趣。
沈氏再也忍耐不住,“萝儿,你要想清楚了。以后你若真嫁到了望江侯府,一定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说你是二婚嫁过来的;也一定会有人瞧不起馨姐儿,说馨姐儿是拖油瓶。望江侯府是富贵,可做人不能嫌贫爱富,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你住口!”白老太太大怒。
白玉萝泪落如雨,大太太看着心疼,扶着白玉萝走了。
白老太太把侍女等全撵出去,单留下沈氏好一通教训,“这是四丫头嫌贫爱富么?分明是林家不要脸,熹儿才遇着官司他们便翻脸了。我们白家没有对不起林家,四丫头没有对不起林家!”
沈氏着急,“萝儿是我亲生的,我能不为她着想么?从林家出来改嫁沈家,她被人戳脊梁骨,馨姐儿被人瞧不起,白家也会被人笑话……”
“嫁的不好潦倒落魄才会被人笑话。嫁的好过的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白老太太训斥道。
沈氏认死理,“萝儿嫁到沈家,也不能叫嫁得好。和原夫破镜重圆,才是一段佳话。”
“你就不怕四丫头回林家吃苦受罪?”白老太太质问。
沈氏道:“世间吃苦受罪的女子多了,何止萝儿一个?生为女子,本来就苦。”
白老太太怒气再也忍不住,抬手一记耳光抽在沈氏脸上,“呸,你这种人就不配当娘!若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也便罢了,眼前明明有大道可走,偏要亲生骨肉走独木桥,你安的什么心!”
沈氏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又羞又愧,又是愤怒生气,眼泪流了满脸。
白老太太实在是气得不行了,这天白熹一回来,就被白老太太叫了去,“让你媳妇儿速速离了我的眼,四丫头成亲之前,不许她在白家捣乱。”
白熹是把沈氏送回娘家也好,送到哪个亲戚家或是寺庙也好,反正白老太太是不想看到她了,不能让她把白玉萝的婚事搅了。
白熹才回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愕然道:“娘,这是怎么了?玉儿的娘怎么惹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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