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公主独自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涂芳看到玉茗公主,凄然而笑,“香家真是我涂家的克星。我祖父命丧香将军之手,帝王梦断;我的女王梦也断在香家后人手里,断在这个名叫白玉茗的小丫头手里……白玉茗,我把涂家的宝藏交给你,你放了我女儿吧。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为冒充你母亲,我亲自动手把我烧伤了。我没有了美丽的容貌,我不敢开口说话,我睡里梦里都怕被你父王拆穿,死无葬身之地……我,也很惨的……”
玉茗公主冷笑,“你没断气之前,不是一直在向我示威么?怎地重新活过来,肯低下头向我示弱了?鬼门前转了一圈,学聪明了?”
“她想要玉翎不死。”图罗王道。
涂芳确信玉翎没事的时候,就很嚣张;一旦玉翎有生命危险,涂芳就狠不起来了。
涂芳再没人性,也是玉翎的亲娘。拿玉翎来威胁她,还是很管用的。
“母后,不要交给他们!”玉翎大叫,“不要把涂家的宝藏交给他们!那是你祖父拼着性命挣下来的,是你的!也是我的!”
玉翎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宝藏,涂家有宝藏!这个宝藏如果落在她手里,她可以花天酒地,可以招兵买马,可以做多少事啊。
玉翝王子哈哈大笑,“这个玉翎不愧是迟禄和涂家的后代,没脑子啊。她自己都性命不保了,还在惦记宝藏呢。这宝藏给你,你有命花么?”
玉翎怒极,“呸!你个野种,你也有脸说我!”
玉翝王子脸涨得通红,拨出宝剑,怒发冲冠,“我杀了你!”
涂芳肝胆俱裂,连连叩头央求,“不要!我交出涂家的宝藏,图罗一半,大周一半,求你们放了玉翎!不要杀我的女儿!”
这时的涂芳衰老而卑微,哪还有从前做王后的尊荣和骄傲。
赵戈是来追查线索的,宝藏之事实属意外,他也不甚关心,沉声喝道:“宝藏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你若如实供出派去追杀我岳母的那些人的姓名、行踪,或许我们可以网开一面,饶你女儿性命。”
涂芳怔了怔,苦涩低笑,“还是为了香思妧,你们还是为了香思妧……唉,我自毁容貌扮作她又有何用,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
“姓名,行踪!”玉翝王子不耐烦的喝道。
涂芳失神摇头,“我说了也没用。我派出去的人全是涂家旧人,个个悍勇,姓名可以告诉你们,行踪我能说的就不多了。总之他们一直追到北叶城,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了,人也没有回来。事后我暗中差人过去追查,什么也查不到……”
玉翝王子浓眉紧锁。
按涂芳这么说,难道就没办法查下去了么。
赵戈和玉茗公主也心事重重。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人如何释怀。
图罗王颓然坐下。
才在他心中燃烧起的希望之火,那小小的火苗,这么快便被浇灭了。
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他。
图罗王茫然看过去,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仰脸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企求,“王上,玉翎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难道你忍心看着她死?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涂芳拼尽最后的力气,拽着图罗王的衣裳站起身,附在图罗王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图罗王木木的坐着,一动不动。
涂芳凄凉的笑起来,“王上,我心里真是很羡慕香思妧,你自始至终爱的是她,只是她……我这一生,活得就是个笑话……”
涂芳的身子软软的、无力的滑了下去。
这次她是真的死了。
玉翎头埋在地上,双眼无神,哭都哭不出声了。
这对曾经不可一世的母女,现在一个凄凉死去,一个悲惨活着。
玉茗公主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闷闷的出来了。
赵戈紧跟在她身后,“小白山,只要一天没见到岳母的尸体,咱们便能相信她还活着。你说对么?”
图罗王追了上来,“小山,涂芳把埋宝之地告诉了我。这宝藏父王不要,全部给你……”
“我不要。”玉茗公主一脸倔强,“我不要宝藏,我要我娘!”
图罗王泪流两行,“我也不要宝藏,我要阿妧!”
两人相对流泪,赵戈和玉翝王子在旁看着,都替他俩心酸。
玉茗公主不肯要宝藏,但不久之后陕州地动,伤亡人数高达数十万,城墙、民房、官署、寺庙、宝塔等化为一片废墟,“自古灾伤无此惨也”。
朝廷急需赈灾,急需大批银两。而之前的一场战争,国库已经差不多空了,隆治帝及朝中重臣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如果有谁能站出来捐出大笔款项,那便是大周的功臣、百姓的救星。
太子急得团团转,“这次赈灾,至少需要数百万白银。一时之间,孤到哪里筹措?”
隆治帝把所有的皇孙叫到了大殿上,“这次赈灾,看你们了。”
隆治帝的目光一一掠过他的孙子们,目光殷切深沉。
赵戈挺身而出,“臣愿领命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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