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楼柒较为头疼的是张命。
张命内力深厚,他们暂时不知道他的致命弱点,用迷心咒术也许能问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对于那个五十万兵马的天大秘密,他却是怎么样都咬紧了牙关不会说出来的。
哪怕是用催眠术也是一样。
想来张命也知道,这是如今唯一能保住他性命的倚仗。
楼柒刚他不说,也没有多费时间在他身上,现在最主要是沉煞身上的血阵要画好。
近百侍卫中了怜心公子的咒术,解了之后个个都脸红心虚,倒是让林盛威等人气势更强了些。他们想到自己学了咒术,往后就不会跟那些侍卫一样被人操纵反过来对付自己人,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因此,众人对于咒术和阵法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这里总归是山里,条件太差,楼柒也怕再在这里出事东西都准备得不齐全,在给沉煞后背上画了一个血阵先前后压制着,然后就令众人收拾下山。
这一回是还是林盛威在前面带路,所有人都沿着他的脚印走,没有人掉进虚空,都安全地出去了。
那只小兽,楼柒让小牛抱着,由他去养着去。
小山居村的那些悍匪都被杀了,村民……
倒真的只剩下十来名村女,她们自然不可能留在这血腥村庄里,楼柒便让她们跟着回到了柒城,由邹礼派人将她们安顿了下去。
他们重住进城主府。
在山里这么些天也实在是够折腾,楼柒舒舒服服地洗了头泡了澡,由着侍女将她的头发擦干,只用丝带松松一扎,轻松了许多。
“帝妃,帝君许久不曾出来,外面侯着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前来禀报的是府里管事安排给沉煞的小厮之一。
那些侍卫们也都累着了,他们得轮流休息,陈十和娄信等人,楼柒也让他们去好好休息,她之前就受累了一点,先在他们住的这院子里布了阵法,至少也是一层防御。
“帝君是在沐浴吗?”
楼柒本来也是要过去给他画血阵的,听了这话就提了自己的腰带起来跟着他们往东厢房走。
她虽然与沉煞同在一个院中,但是她让人安排了在西厢房,沉煞在东厢房,中间隔了一个种着花花草草的花园,有上了红漆的木质长廊接通,如今他们就走在这木廊之上。
足音清浅,廊檐上有雨珠滴落,更显得庭院清静。
一场秋雨一场凉,夏天已经过去,秋天的脚步走近了。
“帝君是在沐浴,可是不让人侍候,只是小的们在外面守着许久,帝君却迟迟没有出来。”
他们又不敢推门进去,之前府里有红霞那些侍女的事情在前,他们哪里还敢自作主张。
但是这话刚一说完,他顿时就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幕。
他们已经走到了东厢,那边门开着,另一名小厮站在门口往里张望,房里有两名侍女在走动。
他心头一跳,立即就喝了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做什么?帝君不是说过了不喜侍女近身服侍,现在帝君正在沐浴,她们竟然胆敢进去!这是谁给的胆子?
那门口的小厮转过头来,看到楼柒,顿时一慌,立即就跪了下去,“帝妃娘娘饶命!”
楼柒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若是她这城主府处理过一次,还又生出这样的事来,就不能怪她要对邹礼下手。
她一进门,便感觉到房里热气氲氤,半点没有寒意。
一座屏风隔断,看不到里面情形,两名侍女一人捧着一杯开水,一人捧着一只香炉,正惊慌地转过身来,对着她跪下。
楼柒闻得出来,那香却不是安神香,而是有些提神的清凉之气。
这是做什么?
“帝妃娘娘,奴婢们,奴婢是……”
她们虽然惊慌,但并没有心虚的表现,楼柒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淡淡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奴婢们想问问帝君是否需要喝水……”
只是在门外门了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她们才推开门,想要靠近一些在屏风之外询问,喝水或是香薰不过是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帝君在屏风之后,她们在屏风这边,是无论如何不敢转过去的。
楼柒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她们只是一番好意和小心。
她也听不到那边沉煞的声音,连水声都没有,只怕是晕了过去。楼柒心中也是着急,立即绕过屏风去,一眼便看到了侧头靠在浴桶边缘的沉煞,那样子分明就是晕了过去。
楼柒心中一惊,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他一脸冰霜冻结,眉头都结了白色的霜花,但是奇怪的是浴桶里的水都咕噜咕噜简直跟煮开了一样,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真像是有人在桶底下加柴火拿他在煮一样。
“沉煞!”
楼柒立即疾步过去要将他拉起来,但是手探进水里却忍不住叫了一声,“嘶!”
那水真的是滚烫啊!
要是常人泡在里面估计都烫熟了,他怎么脸上竟然还结了霜花?
她再看向他胸膛上的血阵,只见那本就鲜红的血阵隐隐有红光流动,就像是火焰一般。
而沉煞这时的表情却看不出来是痛苦还是无感,她只怕是他已经忍痛忍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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