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坐下来的何禾拿出书, 心神不宁。语文书上所有的字都认识,汇聚在一起就串不起来它想表达什么意思,紧紧的捏着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对着英语单词的邓阶的侧颜,他认真的模样就如同楼下新来的雕塑思考者, 神色深邃而专心致志, 与有口无心的学习不同,微皱的眉头代表的是认真。
“班主任叫你出去怎么了?”察觉到何禾目光的邓阶用一块橡皮压住单词本,转过头问。
犹如一只被惊吓到的仓鼠, 何禾迅速收回目光,脑中思绪纷杂,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摇摇头。
很乱。
上午何禾都有点心不在焉,邓阶若有所思明显感觉到她抗拒和自己过多的交流,或许说在逃避。
上午最后一节课程物理课结束,何禾只是机械的将老师的解题步骤抄在试卷上,“何禾,中午一起去吃饭呗?”收拾完的何璐走过来将手搭在何禾的肩膀上,整个人十分的亲昵。
“啊!”何禾仰头望着来人。
“啊啥啊,整个人双眼无神,”自发的将何禾手中的笔抽出来丢在桌上,“走吧,今天中午陪我去招待所吃。”
招待所是学校一栋专门准备给不想住在宿舍的有钱学生的住宿场所,唯一北门进门的右手边,是一栋小公寓,最顶层是琴房和舞蹈厅,听说是两人间基本的设施例如:洗衣机、吹风机、冰箱……都有,招待所旁边有一个专门的餐厅,属于西餐厅的类型一般的学生不会过去吃。
偏贵。
聚焦的何禾终于回过神,明白她在说什么,想要好好静静理清楚自己思绪的她笑着拒绝:“不了,你去吧,我先把这张试卷整理一下再去吃饭。”物理老师刚讲的题目她不仅没弄懂,连步骤都没有抄完。
“那好吧。”何璐有点失落,收回手。
等人走了何禾拿起笔重新将黑板上的步骤抄完毕,才拿起饭卡去食堂吃饭。
吃得快的人已经按照原路返回,秋日的中午都带着凉风,穿着校服外套在有风的时候还会觉得有点冷,需要加衣服了。走进食堂的何禾点了一份酸菜粉丝,吃完已经满头大汗,后背上的热汗让夏季衬衫贴在背上有点不舒服,伸手扯了扯衣角将衣服和皮肤分开,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额头上的汗。
回去还是和他说一下。
十二点三十五分教室里只有一小半的人,夏文文站在讲台上练字,讲台的高度刚好够一个人站着练字不用弯腰。何禾坐在座位上想着邓阶什么时候会来,她希望他早点回来,这样两个人有时间说会儿话 。
只是十二点四十人还没有回来,何禾有点着急,坐立难安。
“包租婆,没水啦!”教室的另一端又响起柯晟欠揍的大嗓门,“快点让人去搬水啊,下午第一节 课可是体育课。”午休下课基本没有多少人能够提前醒过来,所以下午想喝水必须现在让人去搬。
从笔袋里撕下三张水票,这次轮到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徐昂几个人,可是那几个人都没有回来,手表已经显示十二点四十三,旁边的人还没有回来何禾莫名的感觉到心慌,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惊恐。
巡视一周,何禾只好将水票交给写作业的班长徐子文,“班长,你带两个人帮忙搬下水行吗?”被打扰的徐子文面色清冷却没有不耐烦,点点头放下笔关上书站起来接过水票。
搁下水票的何禾转身去楼梯口堵人。
靠在墙上目光盯着楼梯口,何禾思索着该如何说不会尴尬。
人没等回来,到是遇见了准备去卫生间的徐淑美,徐淑美惊讶的瞧着何禾笑道:“何禾,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徐淑美的笑容笑得傻傻的,是那种无所知最诚挚的婴儿般的笑容。
何禾的心却提起来。
“有说现在就要过去吗?”
徐淑美咧着嘴笑得露出了一嘴小米牙,点点头,“嗯,班主任说让我看见你立马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对着她摆摆手,“我和你说啦,先去卫生间。”右手甩着绿色的校牌走进卫生间。
校牌在空中打着转,做着圆周运动摆的弧度很好看。
人还没来,最终何禾折身向办公室走去,心里默默想着该如何说才能表示自己真的不会影响成绩,只要不影响成绩高中的老师其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廊的白色瓷砖上有掉落的一坨烟灰,办公室的门紧关着,深呼吸一口气吐出去何禾默默在心底和自己说没关系的,伸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但寓于稳稳带着沙哑的烟嗓:“进来。”
推开门,瞧着里面的人何禾手一顿,头皮发麻。
黑瘦的男人拘谨的手背在背后,发黄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直掐灭了的烟;女人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衣服,头上的头发枯乱,背对着门没有转身望过来,但寓于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整个人坐得端端正正。
办公室里除了这三个人没有其他的人,最终何禾随手关上门轻轻的走过去。
“爸、妈……”两个字还没有在喉咙里酝酿成形,何大红的一声重呵斥:“跪下。”吓得她浑身一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父亲黑瘦的脸庞青筋暴露,咬牙切齿气得不轻,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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