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面孔,还不如卖到窑里让大爷我快活快活,老还能多给几两银。哈哈,是不,兄弟们。”
底下一片应和之声。
齐王却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看向白梨,虽并不知道这女如此弹琴有何深意,但一看到身侧那两个老鸨一喜一怒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现场恐怕也只有一人在仔细聆听这纷乱无序的琴音了,那便是施二郎。
他一会挠挠脑袋一会儿抓抓脸蛋,就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
“真是丢死人了,这样的人也敢伪装成大户人家的姐,切,还真是污了我的眼睛。你文妈妈是咋想的,非要我去服侍这般欺名盗世之徒,啧啧啧,我以后在别人眼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清莲叉着腰和一旁的侍女嘀嘀咕咕,满脸的唾弃。
“我听她们,这白梨姑娘本就是文妈妈白捡的,她准备把白梨卖到窑里呢。”侍女道。
清莲喜道,“这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若是碍事的白梨走了,不准过两天文妈妈就会把她当做新的清倌人推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结束丫鬟的身份,不准运气好会被哪家少爷公看上,将她赎身,那么她的这一辈还真是没有白活。
一想到这儿,清莲整个身都发热了,看向白梨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
而此时,她看到文妈妈一脸怒气地往台附近走来,似乎马上就要叫停白梨的乱弹琴演奏。
“好了,赶紧下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文妈妈终于喊出了声。
大厅之中顿时一僵,白梨看了她一眼,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那不紧不慢拨弄着琴弦。
正文 450、青楼(七)
围在台前的几名男一起笑了起来,对于老鸨教训姑娘这种事,他们是喜闻乐见。有些规矩严的青楼,若是姑娘不听从老鸨的招呼,甚至都有可能被当场打板。除非那种当红的姑娘,有众多熟客相捧,即便偶尔顶撞老鸨,老鸨也不敢动粗,但是像这种连琴都不会弹的姑娘,恐怕即便是当场挨了巴掌,也不会有人替她话。
“我让你停下,你没听见是吗?”文妈妈怒火中烧。
白捡的就是没有一点规矩,若是百花楼中的姑娘,谁见到她文妈妈腿上不抖上三抖。
白梨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知谁给她的胆。
哼哼,过了今夜,等她到了窑,就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但现在,既然不给她面,她作为百花楼的老板,可不能就这么被旁人看低了去,怎么着也得给白梨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文妈妈信步走到白梨身前,高高扬起手掌当即对着她的脸庞就要用力扇去。
可偏偏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施二郎忽然吼出声来,“等等!”
文妈妈动作一僵,眼光瞥向那长得白白净净毫无孔武之力的施二郎,本着不得罪客人的态度,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公,奴家教训不听话的姑娘,这与您可没啥关系吧。”
施二郎哪里还不知道其中的潜台词,他急忙从怀里掏出十几辆零碎银抛到了台上,“这些够了吧,你先等一等,让她继续弹。”
文妈妈眉头一耸,真是想不到,这花瓶一样的白梨竟然还真有人喜欢,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金主,掏了半天才那么点碎银,自己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公,奴家是相当为难啊,要知道青楼有青楼的规矩,客人也不能随意干涉呀。”
施二郎一把攥住齐王的袖,“成化哥,你那儿还有吗?”
其实齐王很想看一看这个淡定的女究竟如何面对这般情况,要知道,她方才弹出的琴音实在是有够糟糕的,如果她是用来激怒老鸨,那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没料到施二郎忽然横插一杠,不仅掏空了自己的口袋,还向他索要起来。
熟悉施二郎脾气的齐王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一锭金扔在了文妈妈脚下,声音却变得冰冷起来,“走开。”
文妈妈立刻笑颜如花,拾起金就揣在了怀里,“两位尽管听,今天到多晚都行。”
她又像没事人一样对着铁白梨道,“白梨姑娘,这两位贵人你可得好好招呼,可别惹恼了人家。”
其实文妈妈心里清楚,这两人之所以挥金如土,多半是看上了她的出尘容貌,所以才会选择性的将她的琴艺抛到了一边。
“喂喂,咱可好的,这姑娘得完完整整的给我,可不能中途让人破了身。”春风阁的老鸨有些急了。
文妈妈掂量了一下那锭金,恐怕足足有五两,便有些心不在蔫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心里却在嘀咕,待会可以向那二人好好推销推销,若是他们能拿得出千两银以上的价钱买出阁,又何必非得卖到窑里呢,有钱自己赚岂不更好。
施二郎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齐王也没多问,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台上依旧传来的不成体系的琴音。
整场,恐怕也只有施二郎听得非常认真,而且不时皱紧眉头,似乎有什么不一般的发现。
看完了热闹,觉得甚是无趣的其余几名男,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走出了百花楼,到最后,场地里也就剩下齐王与施二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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