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个燕王,就在南越领军统帅齐王趁胜追击之际,燕王率领西北强军历州军将其阻挡在了淮河前,并一路收复失地,先是克复广陵,杀败南越老将武陵候,后登陆长江以南逼近金陵城,吓得南越皇帝接连求饶,并奉上国书不再称帝,此等虎将,当真是庆国开国以来少有。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普通老百姓血流成河,燕王也不会就此罢手不再深究。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镇南王这是想和燕王攀上紧密的联系,如此一来,庆国一南一西手握重兵的藩王成了一家人,有人,这不是明摆着让皇帝坐不稳龙椅吗?又有人讲了,你懂什么,现在朝廷上谁了算,不是皇上,而是简贵妃。这婚事,可是简贵妃拍了板的。
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流言蜚语,但时间渐渐还是逼近了大婚的前一天。
燕王表面上虽稳坐钓鱼台还没有动静,但是私下里已是焦灼不已。
“怎么回事,历州的信使还没到?”
紫丹默默地站立在门口,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无法回答,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燕王俊美的脸孔上头一次显露出不正常的红晕,想来是内火攻心,心焦气躁导致。
“彩礼都准备好了吧?”
紫丹拱手道,“属下已经采买完毕。”
燕王摸了摸额头叹道,“如今的状况,紫丹,你可有什么法?”
紫丹一身素丽的淡纱紫衣,面色也是素净整齐,毫无胭脂之色,面对燕王的询问,她微微一笑,“办法?属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长乐郡主属下前两天去瞥了一眼,倒也长得美丽,和王爷是天生一对呢。”
燕王拂袖道,“好了,开玩笑的话就不要再了。”
紫丹正色道,“这得看殿下您下多大的决心了。”
“此话怎讲?”
紫丹道,“您若是径直返回藩属之地,谁人敢拦殿下,无非就是断了与镇南王的叔侄之情,抗逆了圣旨罢了。再者,您又不是没抗过旨,这燕王的头衔还是您从傀儡王那里夺过来的呢。”
燕王叹道,“镇南王虽是孤的远房叔叔,但毕竟是孤的长辈。孤可以得罪朝廷,却不可以得罪宗室,更何况他执掌水军,即便日后不与为友,但也不能处成敌人。”
紫丹笑道,“就知道殿下是这么想,所以也只有属下来做这个恶人了。”
燕王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
“大婚之夜,由属下扮作劫匪将那长乐郡主劫走便是,然后找个偏远的地方关上一两年。殿下您既然还没完成仪式,就不是镇南王的女婿,到时可以作态一起寻找十天半月,尔后便以蛮族攻城之名,先返回历州再。长乐那边,我再安排一个年轻的后生,与其日久生情,到时,镇南王也只能捏着鼻认了,却无法把事情怪罪到您的身上。”
燕王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合适了。
“不过切记要掌握分寸,不可真伤了长乐郡主。”
紫丹微微屈膝施礼道,“殿下请放心好了,属下有分寸。”
当她转身出去,微笑转瞬之间却没了踪影,既然有了燕王的首肯,那么她也好放开手脚去干了。其实那日里在船上她与曾安的话,虽然大部分是气话,但也含着一部分真心。如果这长乐能够永远消失,无论对于燕王或是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第二天一早,作为本地地主的镇南王请来的对于婚礼流程非常熟悉的当地老人,就来到了燕王府中。
燕王头一次穿上了大红的新郎官服装,胸前扎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个八抬大轿,再后面就是十余辆马车,堆得全都是贵重的彩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当然,为了防止途中有人捣乱,还特地派送了几十名骑兵随行护驾,这倒是让有心前来讨点红包的平民缩回了步。
开路的是两排唢呐手,摇头晃脑吹着喜庆的乐曲,两边不时有人随着新郎官行进的路线点燃鞭炮,一时间,整个广陵城都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新郎官的迎亲队伍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如果不是最前方冷着脸的几名骑兵不断地吆喝,恐怕就算走半天,也到不了镇南王府的门口。
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之声。
新娘的闺房之中,长乐呆呆地坐在了房中,脸上的妆容无比精致,身着的新娘华服上绣着展翅的金鸟,虽然比不上凤凰,但也相差无几了。
帮忙上妆整理仪容的妇人们早已散去,唯有月灵静静地陪在身边。她前些天刚刚被打了板,还没完全恢复,就挣扎着爬起来要陪伴姐。
“月灵,我这是真的要出嫁了吗?”长乐透出一丝不甘心。
月灵叹了口气道,“是啊,姐。”
长乐忽然扭头看向她,“你,如果我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月灵顿时一惊,连忙劝道,“姐,这种想法您可千万不要有。奴婢知道您的心思,还念着那位白衣公,可是外面世界那么大,白衣公出府之后去了哪,我们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不回府,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花光盘缠,到那时,您贵为郡主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贫瘠的生活。这世间,可不是女单独能够生存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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