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不知何时出现在燕王的身后,默然道。
“昨日那一战,虽然死的人和寻常战役比起来少太多,但是那种精神上的压制和给人的刺激,却是远远超过我们以前所接触过的所有战斗。面对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齐王做出这样的决定,想来是为了保存越国的实力。要是南越所有的精锐都折损在这儿,那长江以南相当于不设防,我想齐王可能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匆忙毁约逃走。”燕王冷声道。
苍歌同样也是面色憔悴、眼睛里带着血丝,他叹了口气,“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齐王这次当真是打错了算盘。我无双堡地处西域,远离中原,长乐就算再厉害,总不能将触手伸到我无双堡吧,实在不行,我再继续往西行进,沿着当年三藏法师取经的路线前往天竺。想要活命很简单。但是一想到这一走就要远离故土,甚至永远无法见到中原和江南的秀丽风光,我就觉得无论如何迈不开脚步。”
“别说我矫情,其实当年无双堡被朝廷赶到西域,我们全堡上下是憋着一口气的,想着迟早要返回中原,可没料到这一等就拖了近百年。而如今长乐不除,中原必成死地,到那时,就算我回到中原,又有什么意思。没人就没了生气,只能在岁月长河中慢慢衰败下去,无法挽回。”
燕王听得很仔细,良久才应道,“既然齐王已走,这担子就落在我们身上了。”
苍歌回首看了一眼在朝阳中熠熠生辉的城墙边缘,忽然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以齐王的性子,似乎并不像那种临阵脱逃之人。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燕王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他指了指远处大军行进留下的依稀还没有散尽的烟尘,大声道,“他的军队都已经走完了,他还有什么安排?”
静谧空无一人的宫殿内,长乐慵懒地从卧榻上坐起,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顺着她的肩部倾泻而下,在朝阳的映射下闪烁着柔顺的光泽。
她刚刚起身,就听见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熟悉的脚步声。
长乐头也没回道,“今天起得也很早嘛。”
铁白梨笑道,“郡主都起来了,白梨岂能贪睡。”
她走到长乐身后,熟练地替她打理起了头发,灵动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中盘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绾了个云形发髻,与长乐的脸型很配,更显得她柔细甜美。
长乐笑得很开心,她甚至倚在铁白梨的臂弯里不愿动弹。
“要是以后一直是这样的日子该多好。”
铁白梨闻言道,“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郡主抛弃杀戮之心,回归平和,白梨陪你三生三世又何妨。”
长乐微笑着站起身,“但是,总得让那些宵小之辈死了对付我的心才成。”
她缓步走出房间,忽然高声喝道,“都出来吧,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长乐的话音刚落,周围屋顶上零零星星出现了将近百余人的精壮士兵,他们有的手持尖刀,有的则拿着奇怪的长管,虽然和长矛有点像,但直径又比长矛粗了许多。
而站在他们最前面的则是一个穿着青色武士袍的男子。
当铁白梨的视线触及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双眼睁大,忍不住轻呼一声。
竟然是齐王。没想到昨日一场大败,并不能压灭他想要成事的渴望,如今竟然只带了百余人就敢闯进皇宫对付长乐,这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齐王炙热的眼神与铁白梨短暂的交汇了一秒钟,便转移到了长乐身上。
“长乐,你可敢与我大战一场。”
长乐手指轻抚耳侧垂下的发丝,笑道,“齐王殿下,就凭你,拿什么与我斗?”
齐王握拳敲了敲左胸,“战就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长乐动了动手臂,“也好,本来我还准备出城再与你们玩玩,既然齐王主动送上门来,我就当热热身便是。”
齐王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四名剑士面色坚毅地站在了他的前面。
长乐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自己送死也就罢了,还非得拉上这么多无辜的手下,啧啧啧,我都为你感到害羞。”
齐王一方压根就不理会长乐的嘲讽,反倒是凝神聚气,将锋刃对准了长乐。
于是长乐也不废话,当即轻盈地一跳,右手单爪只是轻轻地一扫,挡在她身前的四名剑士当即身体被切成两段,内脏混合着血液流了一地。
但是齐王眼睛都不眨一下,后退中又招呼四名死士向前抵挡长乐。
长乐接近齐王的速度越来越快,挡在她身前的第二批四名死士瞬间被撞得粉身碎骨,仿佛破布一样瘫倒在了路两侧。
而这时,齐王已然处在了大殿前广场的中心处。
长乐忽然停下了脚步,像玩弄小猫一样舔了舔嘴唇,“好歹也是个王爷呢,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死法,才能配上你的身份呢?”
她想了想,忽然拍手道,“有了,不如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塞到你的肚子里,这样你临死前还能看一看你的肠胃长什么样,这主意真是不错。”
齐王将手中的宝剑猛地向长乐投掷而去,长乐动都没有动一下,任凭剑尖撞在自己的脸颊上,发出“锃”的一声响,尔后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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