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瞪大双眼,只一瞬间便明白了花又晴的意思:“所以……”
“你选择了另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而我可怜的女儿选择了你。”
花又晴收回目光,不愿意给予祁笙更多的神色,道:“带着你所爱之人,离开这里吧,自此后,也望你莫要因为阿桃而后悔。”
祁笙明白,花又晴口中的阿桃,并非是他心中的阿桃,而是眼前这个,静静站在这儿的人。
祁笙看着她,轻缓了目光。
“笙笙……”眼前的人儿开了口,语音微哑,让祁笙动容。
心底的那根刺在眼前的人面前,无法显露出来,渐渐埋了下去。
“阿桃。”祁笙再次出口,恍如隔世。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唤过这个称呼了吧?
除非是偶尔错口而出,但每一次,都会被千桃阻止。
想到千桃,祁笙又不由目光闪躲。
他终究没能做到一始而终,是这样吧?
在面对千桃的那段日子,祁笙无法保证,自己真的没有丝毫的动心。
至少,若不是心中早有悸动,怎会一瞬间拉近距离……
而再转身的时候,花又晴已经消失不见。
仅剩下桃花落满地,随着那个千桃的离开,这里的桃花竟也下去了雨,不只是哀悼,还是别的。
又或许,它们本就是因她而生,当那人不再时,自然也就当离去了。
阿桃抬眸,看着桃花雨,轻呵气:“你怎么找到我的?”
祁笙心中还有些复杂的情绪没有完全消去。
看到了阿桃之后,缓缓道:“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我想问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千桃想起最后一瞬间,她在想‘笙笙,等我回去……’
而后来,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如今了。
当初她似乎看到了方才的女子,那女子唤她阿桃,像极了基地时候她的母亲,却又隐隐不同。
有些记忆早已经不可追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已无法考究。
“在宫宴过后,我又一次进入梦境,那一次,我似乎真的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也如这儿一样桃花纷飞,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再有意识的时候,便是如今。”阿桃道。
祁笙这便明白,花又晴只留下了关于阿桃的记忆。
所以,这是曾经千桃口中的阿桃,从虚拟的曾经而来,却以为二十三世纪才是未来。
“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阿桃看着祁笙,目露疑惑。
祁笙将心底最后一丝愧疚藏起来,拉着阿桃,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中部挑起战端,北部形势危急,如今,北部节节败退,抱歉,我没能按着你原先想的那样去做……”
事实上,祁笙曾经对北部有过些许帮助,可是祁笙想了想,那些太过于微小的帮助,也不必提起。
既然如今的阿桃什么都不知道,那就……
不要让她知道那些事情了。
何苦徒增伤悲呢?
阿桃果然蹙眉:“我没料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究竟……过了多久?”
“如今已是来年一月初。”祁笙如此说道。
阿桃叹息一声:“不过几月,事情却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你总是太善良。”祁笙时隔几个月,再次说出这句话。
心中明白,千桃与阿桃,终有不同。
或许他要的,一直以来都是阿桃吧。
内心的不安定渐渐敛去,祁笙看着面前的人儿,自私的想着,这样也好。
只是苦了那个女子。
分明有那样的高傲,不肯低下头颅缓和语气,却用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他,成全她。
原本的置气再次想起时,竟有些恍惚不知所措。
好像,是自己错了……
“笙笙?”阿桃扭过头,看着祁笙,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一瞬间,祁笙晃了神。
祁笙只是一笑,道:“怎么了?”
“如今,我对天下局势有许多都并不了解,你可有什么好的打算?”阿桃默了默,基于信任,选择了转换话题。
祁笙则是道:“我很早前就告诉过你,我是自私的人,只希望自己和乐平安,因而,如若可以……即便战火纷飞又如何,我自能寻来一方乐土,安养彼此。”
说这些话的时候,祁笙心中有些许犹豫。
他怕阿桃不同意他的想法。
还有一些……自己的不确定。
看过了战争的残酷,经历战争的人民的愤怒,他真的还能够一点儿都不念着吗?
若真的毫不在意,祁笙当初又为何会在清露面前妥协呢?
祁笙想起这个问题,心中的踌躇更甚。
而阿桃则是短暂的缄口之后道:“笙笙,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选择尊重。”
阿桃不同于千桃的一点就在于,千桃又绝对的固执,而阿桃却会为了心上的人变通。
“我想过了,我能做的不过是些无谓的感叹,以局外人的身份感慨着世道,却做不了任何改变。”阿桃一句句说着,亦如当初她觉得‘丑恶,散在空气中,是永远也难以消散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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