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县令的语气中含着无奈,即便是生为地方最大的官。掌握着当地百姓的生杀大权。但对于这种事,从来都是大夫最大。
“大人,请您做出选择吧。孩子卡在产道,因为夫人昏迷不醒。此刻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了。”
县令夫妻恩爱,并没有出现过什么第三者。大女儿都十三岁了,五年了才好不容易怀上这样一个孩子。夫妻视若珍宝,甚至是已经想好了两人如何教导孩子。
若是能够顺产,那么这家人一儿一女承欢膝下。一家人享尽天伦之乐,该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可是如今要他选择保大保小,必然……这无疑是非常艰难的事。若是选择保大,以后能不能怀上孩子这个是一个很艰难的事。但如果选择保小,那么夫妻恩爱幸福这么多年。一瞬间离开,永不相见。想到这里县令大人便觉得这简直是人生中最残忍的选择。
“大人,没有时间了。快做决定吧。”
“大人,请快做决断吧。否则我们做大夫的也无能为力。”
“大人……”
“好了!”
县令整个人像是火在焚烧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没有谁看清楚,眼角流落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今日请了全程将近四十个大夫,用尽他县令府一年的积蓄。可到最后得到的却是同样一个结果。着实让人心碎。
县令沉思了将近一分钟,整个静默的后庭没有人不凝视着他。等待着他下决断。
不然真的大小都保不住,那么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本官决定了!”县令一咬牙,“保大吧。”
言落,他拂袖离开。
夜清儿看到此情此景,虽然她没有十分的把握。但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声:“你们就没有想过,将夫人救醒。然后用药止血。使夫人顺利生产么?”
此言一出,沉浸在悲痛之中。本以为要和自己相处了九个月未曾谋面的孩子从此阴阳两隔,但此刻,县令却忽然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慢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县令停下脚步,一眼便从众多大夫当中找出夜清儿来。
“我说,刚我闻到侍女从房间中端出来的血水。隐隐约约闻到,夫人应该是中毒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人为下毒,毒性有些深。”
“胡说,我们怎么没闻出来有毒?”有大夫不满的道,“小小的丫头片子,奶断了没。就敢在这里叫嚣。你看看我们这里哪个不是三四十岁以上的老者,从医二十年。哪有你说话的份。”
“对啊!”
“毒分为显性毒药和隐性毒药,显性毒药很容易发现。但隐性毒药却很难发现,通常不爆发的时候很难查出来。夫人现在只是昏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生命危险。我能闻到那毒血的味道,不过是因为嗅觉比别人要敏锐一些。能闻到血中所含的毒的原料,而并非种类。”
“好了好了,你说那么复杂我也听不懂。你便爽快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能让这件事做到母子平安。”
县令大人话语简单利落。
夜清儿暗自叹息一声,“做大夫的从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病患,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如果我的方案成功的话。完全有可能有母子平安。”
“有多大把握!”县令字字句句只想得到答案。
而另外一些人便坐不住了,甚至是有不少手里拿着医簿。在当地行医很多年了的老医者,看到这情况开始不满,“县令大人,不要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估计也是进来骗吃骗喝的。”
“对啊!她估计连针都拿不稳。知道睛明穴在哪里么?”
晴明穴位是人体最好找的穴位之一,也是初学者刚刚启蒙的时候认识的穴位。说得难听点,不过是在问夜清儿懂不懂医术。
当然,类似的讽刺夜清儿见到了。若是现在有时间她必然将全身穴位表给特么原封不动的背一遍!但现在并不是跟这些沽名钓誉的大夫吵架的时候。
县令忽然有些忌惮,但夜清儿明白只要这人点头。一切都好办了。
“我看这位姑娘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这次说话不是个大夫,而是个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十三岁左右,跟听风看起来差不多。应该是听风的姐姐。至于夜清儿,至少是比她大三岁。
“父亲,您怎么能让一个连医簿都没有的人来这里给娘亲看病。”女孩说着似乎痛心疾首,“弟弟可以不要,可若是娘亲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
一瞬间让县令陷入了沉思,若是相信夜清儿的。后果有两个极端,一个是一尸两命,一个是母子平安。但相信其他大夫,至少还能保存一个。
这其中难以抉择,甚至可以说超过了当初放弃孩子的决定。一旦选择错误,必然连大人也保不住。
是啊,连医簿都没有。能信得过么?
当然在听风和听雨看来,这种抉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姐姐是谁,她家公主是谁啊。若是将她的身份公布出来,这全天下的人都得跪着求她看病或者解毒。面前的县令算是遇到了个大便宜,可此刻居然如此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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