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才到关家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大娘正指挥着好些人往关家内宅挑箱,看着就像是往里抬聘礼?关家的管家就在一旁看着,却并未阻止。
很快,大约是感觉到了段家老爷的注视和怒气,关家管家看到了他,他忙上前来与段老爷见礼,“段老爷,您早。”
“这是,怎么回事?”段老爷指了指那大娘的方向,希望管家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管家暂时还弄不清老爷、夫人的想法,便只能支支吾吾,“您也先里头请,我马上去后头请老爷和夫人出来。”
进门之后,那个大娘跟在段家父身后一同到了正堂。段家父坐一边,她坐在另一边。那个大娘先是看了看关家院里那些他们带来的东西,再看看段家父手上带着的那些个‘薄礼’,颇有些不屑地笑了笑。比诚意?谁能比他们更有诚意?
本来段老爷出门的时候也是强打着笑脸的,毕竟是瑞年不争气在先,虽然在他看来,关静萱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既然是他们要来求娶,这个姿态自然要放低一点。等把人娶回去了,以后就是他们了算了。
这会儿看着对面坐着的媒婆模样的大娘,段老爷的脸不自觉地就拉了下来。这关府的管家实在不合格,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府里让。
好在不一会儿,关老爷和关夫人就都出来了,段老爷还来不及和关老爷些寒暄的话,那个媒婆已经抢先凑了上去,一听这个真是媒婆,还是方家的人请来提亲的,关老爷简直怒火中烧,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段、关两家的婚约可是两家的长辈在一块儿定下来的,这会儿不过是关静萱赌气了退亲,难道他们两家就真的退亲了吗?这不是把婚姻当成儿戏吗?还有那个媒婆什么?方家少爷和关静萱是绝配?那他家瑞年难道是这两人的陪衬吗?简直不知所谓!
段老爷刚想发火,听到关老爷她闺女是有婚约的,那口气又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是来商议婚期的,不是来吵架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可这媒婆大约就是来挑起他的怒火的,什么他们是专门来这儿退亲的?方家是比他们家更好的选择?士农工商,从古至今都是这么排位的,他是官身,他们段府是‘士’,方家再富又如何,这辈都是最低贱‘商’户。一个商户,根本没资格和他们段家相提并论,就更不要比较了。
他实在没忍住,就先明了来意,并未听到关兄的反对之声,段老爷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关兄还是很明事理的,男成婚之前有那么一两个女人,那都是正常的。只要成亲之后能给正妻应有的脸面,那不就行了吗?
最后,那个媒婆虽然走了,但段老爷回想她最后的那番话,依旧堵心堵肺,他们段家这是要迎一个当众向别的男求亲的女入门吗?简直……简直就是不知廉耻为何物,这还是官家闺秀所为吗?若不是关静萱确实是他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他都要以为关静萱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了。
那媒婆气哄哄地抬着聘礼走了,堂内的四人:段老爷,段瑞年,关老爷,关夫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还是关老爷先开了口,“来人,再上两杯热茶。”天冷,茶凉的快。
段老爷抿了口热茶,朝段瑞年使了个眼色,这里就他是晚辈,他不先开口,还等着他这个做长辈的先开口吗?
段瑞年站了起来,走到关老爷、关夫人跟前,深深地作了个揖。
“关伯父、关伯母,这次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感谢你们不计前嫌,依旧愿意把静萱嫁给我。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她。”至于一心一意什么的,段瑞年并不敢保证,也不想保证。关静萱脾气如果一直那么坏,他连待她好都不容易,更不要一心一意了。
这成亲之前,她就敢当众让他没脸,要是成亲之后她依旧不知收敛,甚至得寸进尺,那他也只能冷落她了。
段老爷见状也起了身,“瑞年这孩是真心知错了,看在他这是初犯,你们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一回。静萱那孩,是我从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我一直属意她做我的儿媳妇。三年前她及笄,要不是瑞年却突然去从军,她早就该是我段家的人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这几天挑了几个好日,最近的是这个月底,有些赶了,所以我定在了下个月的十五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见?”
本来若是只有段家父过来,关老爷也许就按照他刚才和夫人所言,前些日和女儿所承诺的,直接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可方家请来的媒婆那么一闹,关老爷心里就有点犯起了嘀咕。
这女最是嘴碎,这媒婆的嘴就更碎了,今天敢在他们父母跟前阿萱当众和方家少爷求亲、催亲的事,明天就能和更多的人,媒婆这走街串巷地到处拉媒保纤,时间不用太长,恐怕他们阿萱的名声就真的和那方家少爷相配了。
要是真退了段家这门亲,阿萱会不会再寻不到更好的了?到时候要是上门提亲的都是方家那纨绔之流,那他恐怕会被活活气死的。他也不允许他家阿萱被这样侮辱。
关夫人等了半响,也没听到关老爷回答段老爷的话,看了他一眼,没反应,又看了他一眼,依旧在发愣,关夫人于是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想提醒关老爷把该的话给了,别墨迹。
关老爷看了眼神情诚恳的段瑞年,皱了皱眉,这孩也是他从看着长大的,这也确实是他初犯,要是以后真的能改……确实也不失为一桩良配。但他能谅解,并不代表阿萱能,这事儿,还是要再问问阿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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