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萱呢,看到这人眉梢的那颗痣,眼睛瞪大了不少,下意识的,关静萱就朝他的胸口看去。
很快,方谨言也认出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了。原来只是听说京城里头因为宸儿的关系,风行了一段时间,好好的姑娘不做,非做那些个不男不女的打扮,没想到这京城之外,居然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还是因为他。有那么点点小小的虚荣,不过很快,方谨言就将之压下。他就不喜欢这样看着像男子的女子,这雌雄莫辨的,万一有人误会了,以为他好男风怎么办?方谨言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他对了十几年的御案,上头摆满了能压死他的奏折。下意识地,方谨言就打了个哆嗦。
那人手中也抱着一只大雁,大约是怕大雁啄人,所以大雁的嘴是被扎住的,翅膀和腿也扎得挺牢,看着有点儿好笑。他并未如方谨言想象的走到自己跟前,而是走到了关静萱跟前,关静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夫人。”袁十把大雁轻轻地往前递了递。然后在方谨言和关静萱的诧异下,他继续说,“您家有女儿吗?”
下意识地,方谨言就想起了岚儿了,然后冒出了一句“大胆!”方谨言这么一说,其实也就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家里是有女儿的了,袁十听了面上一喜,“在下愿意倒插门。”
然后根本不等方谨言和关静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就开始发挥他们今天跟来的作用,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开始哭诉袁十以及他们在家中的不受重视,这真不是什么都多多益善的,儿子多了,老子那就不重视了。在他们口中,袁老爷对于儿子的不待见,那是从袁老大开始的,到了袁十,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直接让他扮成个姑娘,不然不许出门,今天袁十恢复男装打扮出门,那是冒着被执行家法的巨大风险的。
关静萱看看袁十,前几天袁老爷于他口中是一个卖女求荣的市侩商人,今天又成了一个重女轻男的古怪老头,这袁老爷还真是多变。让她怎么信这话?唱戏都没变化这么快。
袁十正准备开口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身后人群稍稍地骚动了一下,然后……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就听到了让他们顿时胆寒的十分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身子皆是一僵,嘴快的袁八试图挽救局面,只是很明显,他已经被袁老爷吓到了,“爹,没事,小弟他只是……”
袁八这‘小弟’二字说出口之后,周遭好像突然安静了那么几息。袁八还在斟酌后头的话怎么说呢,已经被袁五捂住了嘴。
如果说袁八是口误的话,那么袁五的动作那就是画蛇添足。
终于反应过来的袁二、袁三、袁六,袁九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避开可能立刻就会暴怒的他们爹,然而静默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袁老爷突然就老泪纵横起来,“小十啊,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意识到你不是个姑娘了吗?”
袁氏兄弟们:“……”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要银子了,那么活人就更是需要了,袁十口中专门为袁十看诊的那个大夫,在某次替袁十看诊完之后,被袁老爷叫到了一旁问话,因为袁十的特殊情况,大夫一直支支吾吾。
袁老爷以为袁十生了什么治不好的重病,拿出了一叠银票来,只为让大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几句话的事,就能拿那么多银子,大夫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这个大夫显然不傻,知道不能揭穿袁夫人,不然以后袁府的银子他就别想赚了,于是他灵机一动想了一个说辞。
正文 番外六十九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七)
那就是,痛快地承认袁十确实是有病,而且加油添醋,说他的病十分罕见,他明明是一个男的,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的……
然后这个病还不能揭穿,得袁十自己想通,如果他没想通却被人揭穿了,那……问题会很严重,轻则失心疯,重则想自尽。
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于是袁老爷一直装作自己有九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不是十个儿子。
听完袁老爷这话之后,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替自己感到幸运的同时,也顺便替不在家的袁大,袁四和袁七感谢老天爷,没有让他们出生在最后。小十真是太可怜了,本来早几年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了,偏偏遇上了一个贪财的大夫,至于他们爹和娘,天下无不是的爹娘。
“儿子还是女儿,有那么重要吗?”袁家人走了之后,关静萱问方谨言。
“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个蛋,我也能接受。”
“少来。就算你是公鸡,我也不是母鸡。”熟悉的对话,让两人脸上都现出了笑意。
方谨言先是跟着关静萱一起笑,然后渐渐的,他的脸就垮了下来,“他是个男的,他居然是个男的。”
“夫君,怎么了?”关静萱一时没能理解,方谨言怎么突然开始重复起这话来。
“那个混小子,朕要宰了他!”说着,方谨言就要往袁家人离开的方向追,关静萱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方谨言,你怎么啦?突然发什么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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