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窒息感猛然之间涌出一口气,任长央哽咽着,肃然坐起,贪婪的呼吸着。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环顾四周,皆是书柜,那下面袭上的寒气直逼她的骨髓,感觉到血液瞬间的凝固又是瞬间的融化,血液也是在快速的循环着。
“王妃醒了。”声音从远至近,感觉嗓音非常的干净。
闻声望去,就看见是一个紫衣女,明明五官出奇的精致,可看上去就是平凡得许多,最多也只是秀气些。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弄着一把刀一块白布一口碗。“王妃,目前你还不能下床,躺在这里会让你的身体减轻一些痛苦。”
任长央点头,直直地看着她。
这时候,那女才浅浅一笑,已经拿起刀,“我叫甄。”
甄?
这名字似乎听到风满楼喊过一次。
“王妃,或许会有些痛,但希望你能忍一忍。”甄眼一狠,手下利落干脆,直接在任长央的手指上划开一道口。
看到自己流的血,任长央惊愕不已。她的血怎么会变得如此淡?
“王妃不必奇怪,你身上有麟虫,这蛊虫是吸食人血的,因为需要至寒之物抵抗,再加上这麟虫是毒物,血液的颜色才会变得淡了。”甄拿起一个药瓶,那白色的粉末倒在那伤口上,神奇般的就愈合不流血了,甄再心翼翼地为她包扎好伤口。
“那还会变淡吗?”
甄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滑过一丝安慰,“等麟虫越来越大的时候,血液的颜色就会越来越淡。”
任长央收回自己的手,面色平静,“阿满呢?”
在任长央昏迷的期间,风满楼又是重新翻阅了所有的医书,可对麟虫的解毒方法只有冰玉石和灵霜花,他不禁有些挫败。
风满楼这辈,唯一的心坎,就是麟虫。
光想着,这辈谁在他手中都是能起死回生,可偏偏自己那中了蛊毒的师傅,第一次尝试到的失望,和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可如今,这麟虫又出现了。
他不想看到自己最好的挚友会跟自己一样承受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他义无反顾想要找到任何办法,只可惜这满屋的医书,他反复查看,都是不曾发现良策。
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了。
“风大哥,王妃来了。”甄突然现身,行着女之礼,谦逊而端庄。
合上手上的书,脸上早已经回复如常的样,那一身白衣飘飘纤细的身影好似弱不经风,尤其是那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出来做什么,有事便让甄唤我一声即可。”
任长央微微一笑,却显得格外淡漠,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悲观的样,垂首道,“阿满,我只是想要见见那两个从姑铜镇救回来的女。”
闻言,风满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岂能比得过那些无辜的北朝人。”
“你中的蛊毒并非寻常之蛊。”
“有没有的救,听天由命。但是那些无辜的民能不能继续安逸生活,那就是要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甄,带王妃去。”风满楼自知逾越了,便也不再争执。
任长央的身份和经历,他都曾在赫君还那里听过,他倒是挺佩服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只是不想红颜薄命。可一想到那些日赫君还不分昼夜不吃不喝地守在她的身边,风满楼知道赫君还这一次是抛了心。
他甚至还在犹豫,该不该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赫君还。
如今赤邡有难,并不是赫君还该分心的时候。
他到现在还记得,赫君还临走前对他过的一句话。
赫君还,我这二十几年都将所有放在了赤邡上,我想这一次是为了她。
风满楼听得懂,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赫君还不仅心里藏了她,他还要为赤邡对当初的北朝做的一切,想要给她一个安乐。
当初的他,舍我。如今的他,只要她开心。
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
叹息一声,风满楼已经起身,离开了这个书房。
竹屋和山坡后的房屋不过是一条不长的路,听甄那里的房都是赫君还派人特地临时打造的。这些被救回来的人都是很安分守己,绝对不会擅自跨越了这条路。
他们很满足,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山谷里安逸生活,他们已经很快乐。
任长央放眼望去,已经住下的人还真不少,看见甄的时候都会礼貌地唤一声甄姑娘,然而瞧见任长央的时候,自然也会礼貌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差不多走到最里面的房屋,只有一对祖孙正在洗衣服,一见是镇,忙是想起身,却被甄了好久才肯作罢。
为了方便一起把脉换药,所以这两女住在同一间屋里,那屋里也是分别放着两张床。据扶桑一柱香之前就来过换了药。
推门而进,那两女正在自行喝药,一见是甄,忙是感激地点头。当看到任长央的时候,既是陌生又是熟悉。下一刻,左边躺着的姑娘,惊讶地指着她,“你不是那日在姑铜镇给我们喝苦紫草的大夫吗?”
这时候,甄识相地退出房间,任长央先是笑而不语,自己搬来了一张凳坐在了她们的中间。
“你们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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