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只剩下一长串极度压抑的嘶哑的,呜咽声。
乔轻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却也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跟着一起哭似乎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她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扑到床边,小心地擦拭着李欣被泪水模糊的脸。
“李姐,你不要激动,医生说你接下来要好好休息,别多想,你……失血太多,身子骨虚,你不要这么哭,太伤身体了。”
李欣紧闭着牙,死命地咬着牙,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痛苦无助的大虾米,任凭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
她对自己的狼狈完全不管不顾了。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痛得就连再正常不过的一呼一吸,都像是用刀子割在身上一样,最大程度地牵扯着每一根痛觉神经。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种事会被自己遇上?
为什么殷殷期盼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不能拥有呢?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鬼?
婚姻哪里算“大事”,哪里神圣了?
说好的生老病死,不离不弃,还不是敌不过外面随便哪个女人手指一勾?
世上明明有那么多能百头携老的夫妻,怎么就不能多自己一个?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人在遭遇不幸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呢,只是发生了,只是刚好发生在你身上,而已。
别人一句轻飘飘的理解同情,与你而言,却是没顶之灾,终生难以平复。
李欣哭得歇斯底里,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不顾形象。
但是,实在是……太痛了。
乔轻舟的愧疚感,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深重。
就是之前看到李欣鲜血淋漓地躺在那里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不能隐瞒,不能让她被蒙在鼓里,李欣她应该有知情权。
她那么大一个成年人了,遇到过数不清的风浪,即便遇到这种难以启齿,龌龊不堪的事,也一定能自己冷静理智地好好处理。
谁知……
她心里明明知道如要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但这样的结果,乔轻舟真的有些承受不起。
为什么做错事的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而无辜的人却要承受这种煎熬?
李欣大哭地发泄了一阵,声音也渐渐小了。
乔轻舟脸色阴沉,她一只手被李欣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扣住,另一只手有一下下轻轻地拍着李欣的后背心。
一个字都没安慰。
感情这种事,连警察都管不了,乔轻舟不知道除了尽心照顾李欣,自己还能为她什么些什么。
李欣情绪大起大落,终于累得睡着了。
乔轻舟轻轻抽回自己青紫交加的手臂,给李欣盖好被子,再仔细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起身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正文 第209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李欣住院,乔轻舟除了需要有人签字,而通知了她的法定“配偶”,剩下的谁也没有通知。
父母亲人远在乡下,唯一亲近的表弟李素杰,不知道是不是仍在外出执勤。
通不通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这件事是怎么发展成这样,到底归于“刑事”还是“民事”,一切都得等李欣情绪稳定之后,才能详细询问,才能最终定夺。
乔轻舟站在床边,身影极瘦却笔直,无意识地揉搓着青红的手臂。
望向睡着也不肯松开眉头的李欣的目光,有些尖锐的冷。
她无意去踩法律的界线,但如果道德和法律都不能让那个人渣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她也不介意帮忙做点什么。
李欣是乔轻舟在遭受人生巨大变故之后,为数不多愿意伸手拉她一把,愿意对她以真心相待的人。
姚佳心,兰姨,素杰哥,这些人对她的好,她全都记得牢牢的,一辈子也不会忘。
她人微言轻,天生愚钝,做不来“一人得道鸡犬升来”的荣耀事,不能做什么事去报答他们,只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不着痕迹的贴心周到。
但如果他们需要自己在身边,乔轻舟绝对一个字的废话也不多说。
她低头一看,发现揉了半晌,也不见好转,只得叹息着放弃。
还好自己穿的是长袖,爱操心的慕少倾不至于有透视眼,能发现她衣服下的淤青。
乔轻舟想找手机,看看几点。
可她刚一转身,就看到慕少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
乔轻舟愣了一下。
她几乎是立刻垂下了眼眸,似乎是想把什么不良的情绪掩藏起来,不让他发现。
然后才抬眼望向面无表情的慕少倾,露出一个热情得恰到好处的笑容,“你怎么进来也不吱一声,吓我一跳,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么?”
她笑着边说,边把手往身后一背,想借着抻懒腰的动作,不引起注意地把袖子撸下来。
可慕少倾是什么人?
即使能被她迷惑一时,还一直被她迷惑?
他几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抓乔轻舟放在身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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